“察什么?你先把地擦了!”鹤儿知道她们若走了,擦地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鹤儿命其他人平身站到别处,谁都不许帮忙。她坐下来看他跪着把地擦得干净,发现旁边的小太监一个个表情都很奇怪,是那种明明心里很痛快却强行压抑的状态,看来这些人也都受到过他的毒害,一直敢怒不敢言的憋着呢。
擦好了地,她站起身指着小太监对老太监道:“这个人我要了!”
“呦,娘娘不可啊,他笨手拙脚一个人,怎配娘娘差使,只怕他……”
鹤儿懒得与他废话:“我要了!!!”不容反驳的语气加上犀利的眼神瞬间就将老太监逼成了哑巴。
鹤儿来到小太监身边,语气柔和下来:“你叫什么?”
“回娘娘,小人小孙子。”
鹤儿差点笑出声,天底下的亏,都被他吃了吧!只听一旁的霁云想笑不能笑憋得咳了又咳。
这称呼得改,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的名是什么?”
“回娘娘,小人姓孙,名狗蛋。”
鹤儿一听再次皱眉,不过倒不难选:“那好,今后你就叫小蛋子吧。”又拍了拍他的肩:“随我走吧。”说完率先向大门走去。
小太监一时间缓不过神,眼睛竟下意识地看向老太监,对上他凶狠的眼睛后,吓得身体不自主向后一缩。
霁云见状,心里暗骂了句真不争气,上去便敲了他脑瓜一下:“如今哪个是你主子你都不知,这样糊涂的下人,我家娘娘不要也罢。”说完转身便走。
他一听不要他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清楚今日一闹留下来注定会被生吞活剥不可,于是拼了命追出去:“小人知道主子是谁了,别不要小蛋子……”踉踉跄跄中,时不时还回头看几眼,生怕老太监再追出来将他逮回去。
回到卧琼殿,鹤儿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段公公。一见到她,他立刻满脸堆笑迎上来,跪行大礼:“老奴拜见婕妤娘娘。”
鹤儿见他这副嘴脸着实欢喜不起来,绕过他继续走着,只道:“你来做什么?”
鹤儿没让平身,他只好跪着前行,脸上虽笑着,心头却在不停打颤:“娘娘晋升,老奴理应为娘娘贺喜,这是老奴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身旁小太监呈上来一个精美的端盘,鹤儿停住脚步,她猜得到端盘内的物件,掀开蒙在上面的绸布一看,果然,正是那条舞衣。她心中不禁感慨,这不等于送掉他的半条命一样嘛!
“莫非你已拿到了大份儿?”
他笑容僵住,她说过她会记仇,如今一看果然是记着,心下顿时没了主意:“老奴活了这么大岁数却长了对狗眼,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老奴当牛做马报答您。”
鹤儿看着他,又看了看舞衣,他的确是做到投其所好了,这件舞衣让她无法拒绝。而宫里的规矩就是收了礼,就等于冰释前嫌,没有再抓着不放的道理。
段公公看到她的贴身婢女接过了舞衣,方松了一口气:“多谢婕妤娘娘,老奴有什么能为娘娘做的,娘娘尽管吩咐,老奴一定万死不辞。”
“不必了,卧琼殿向来是用人看门的。”说完鹤儿转身走向殿内。
段公公铁青着脸恨恨地睁着她,哼,过分得意的人往往长久不了,看你还能美多久?
突然,她转过头看向他,他立刻强颜欢笑起来,脸部由于表情急转和心里紧张而不停抽搐着。
她似乎是看到了,却只是轻哼一笑,转身进入了殿内。
太医刚给小蛋子包扎好伤口,他就要去做事,霁云半劝半吓才制止住他,虽然让他好生养着伤,他却如坐针毡一般难以安定。
第二天比任何人起得都早,把满院如雪般天女花瓣扫成一座小花山,又全部葬于树下,然后继续找事做。
鹤儿见状,心中不禁感叹,对霁云说:“不知我何处修得这福气,遇到你们两个,你是知心的要命,他是做起事来不要命,我倒清闲得很。”
霁云浅浅一笑:“能服侍娘娘,是我等的福气才对。”
鹤儿闻言心中一紧,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她担心自己这般,早晚有一天会连累他们。
这一天,鹤儿突然发现那群搜查的侍卫撤了,看来是长期无果不得不放弃。她兴奋之情难以自已,于是让霁云远远望风,她自己跑过去确认一下。
她拨开花丛一路向里,轻车熟路很快就到达洞口边,发现她用来掩盖洞口的的一大簇花草依然在原处,心中才真正放松下来。
“娘娘?……娘娘——”霁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定是发现她突然不见了,正走过来寻她。
鹤儿心一横,干脆跑了吧,免得夜长梦多。这时霁云似乎发现花丛中有异样,脚步逐渐向这里接近:“娘娘?是您吗?”
鹤儿不再考虑,翻起眼前的花丛簇,一头钻进去。
由于形势急迫,她不自觉地很用力,顿时只觉得头猛地撞到了什么,一时间晕头转向、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