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他们到底谈了许久,也许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太让人着迷,从而让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谈话的结尾,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将这件案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那位伯伯。”
“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张曦伸了个懒腰,左手支着下巴,再一次偏过头来看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前提是她没有对我做心理评估的话。
但她既然表明了这次谈话就是闲来无事的扯淡,而我即使透露了什么也她也无法将我说的话作为呈堂证供,干脆满足了她的胃口,接口道:“怎么说的?”
张曦微微一笑:“他说,如果要结案,只能认定为自杀,除非我愿意往别人不想查到的地方查。”
她这次的笑不再是那种似笑非笑,而是觉得事情太过荒唐,觉得可笑的笑。
我挑了下眉道:“唔,那敢情好,结案啊。”
“如果我真要查下去呢?”
我摇头道:“你不会想要查下去的。”
于是她再次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巧了,我那位伯伯也说,你一定会告诉我‘你不会想查下去的’这句话的。”
我一愣,这是怎样一位高人,竟然能预测到我今晚的谈话?
“不过他还说,你的这位嫌疑人,绝不是普通人,那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这句话如同带着万斤巨石般呼啸而下,掷地有声。
谈话就此结束,张曦像是抵挡不住困意,脱掉大衣一蒙头,不过一阵,竟然发出轻微的鼾声。
只留下我一个人,被她的话掀起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只能对着监控器内绿油油的画面,一直发呆到东方翻起了鱼肚白。
……
一整天躺在床上想着昨晚张曦说过的那些话,一直到下午睡意才鬼鬼祟祟的冒上来,这一觉直接睡到后半夜被尿憋醒,猛然想起还要去张曦那儿报道,睡意像是泥鳅一样嗖的一下钻到脑海里消失不见了。
牙也没顾得上刷,火急火燎的跑到临时监控室,只有张曦一个人坐在那儿心不在焉的玩手机,听到我进门她头也没抬:“那谁,你迟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
张曦放下手机起身走向钢丝床:“你不必道歉,我不是你的上司,不会考核你的。今晚你守后半夜,有情况记得喊我。”
她的表情和语气是疲倦的,想来这一周多的时间一直被案件所困扰,没有睡个囫囵觉,刚躺下没多久,呼吸已经趋于平稳。
我暗叹女人的心思果然是不可捉摸的,即使这个女人是张曦,坐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杯刚刚冲好的热茶,旁边还有热水壶。
其实作为上司,她还是不错的……这么想着,屁股刚刚坐定,忽然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阴秽气息,当再次去感应的时候,那气息却又似泥牛入海销声匿迹了。
我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张曦,蹑手蹑脚的打开门,闭着眼睛再次感应了一阵,确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后关门走回座位,手机短信息响起,是郭晓飞发来的。
这两天正巧是我和郭晓飞兄弟两值夜,贾队这么一安排,本来三个人要干四个人的活,现在成了郭晓飞兄弟两一人承担两份工,虽然不是我的主观意见,但心里总还是过意不去的。
我心想着也许只是郭晓飞发短信抱怨几句,已经想好等下怎么承诺补偿他们,打开信息却发现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从监控画面上拍摄的,受干扰像素并不是很好,但依稀可以辨认是个人影。
与此同时郭晓飞打来了电话:“这个人走路的样子很怪,两脚一拖一拖的像是在梦游,我想着也许和你的案子有关,所以通知你一声,他朝操场的方向去了。”
我猛然想起先前感应到的气息,小跑了两步打开门,果然有个人影站在操场入口的位置犹豫了片刻,似乎知道操场位置已经安装了新监控,又不甘心的转身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动了追上去的心思。
也许是我的动作太大,张曦被惊醒,含糊不清的问我怎么了,我说了声没事,重新坐回了座位,大脑却在快速的运转起来。
……
次日天刚亮,我将还在熟睡中的张曦叫醒,趁着郭晓飞还没有下班,跑到校监控室翻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
录像内,一个身穿着睡衣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先是探头探脑的观望了一阵,之后迈着奇怪的步伐,慢慢悠悠的朝操场的位置走。
样子绝对不会是梦游的人,因为他每走一段距离总要左右看看,似乎在忌讳什么。
我曾注意过当时林一平事发前的走路方式,虽然和监控录像内的大相径庭,但他走的每一步的尺寸都是固定的,并且绝对不会探头探脑像是个贼一样。
而且这情况和那些偷偷摸摸幽会的情侣不同……我交代郭晓飞这两天帮忙多注意一下,这才身心俱疲的回到了宿舍。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的活动范围成了固定的三点一线,食堂、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