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滋赞赏的看了一眼盛临圣又不屑的瞥了满朝文武,想想当初劳心劳力挑选出的来都是这么些玩意,宁可空缺了官职,起码省了不少心,现在反而有些自寻烦恼了。
但很快,就在晏滋想要表扬盛临圣的时候白骥考忽然站出来反对。
“回避下,臣以为此乃治标不治本之举。幽州就好比是一个无底洞,朝廷每年派发的银两还在少数嘛,何时见那里好转过,天灾还是天灾人祸还是人祸,何曾有过好转,反而越来越穷。朝廷派发的银两越来越多只会成为国家繁荣的累赘。臣以为当地的村民知道朝廷不会不管每年都会送来的很多银两,也就是不劳而获得到的比劳动所得更多,于是乎便生出了不劳而获的念头。他们便仗着天灾一词哭穷要钱,如此只会增加了他们的惰性。倒不如叫他们自给自足应对天灾这才是王道。”
白骥考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听上去是合情合理的,就连其他大臣也颇为认同,当仔细想来又好像有些空洞,缺乏可实性。
“白大人此言尚缺实在性。幽州旱灾如此严重根本就是寸草不生如何叫他们自给自足?”晏滋问。
这么一问,白骥考更是笑了,其实早在晏滋将此事派发给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调查和想到了应对之策,不想去并不代表不管天下苍生,只是因为不想离开晏滋所以才想着这种龌蹉的手段强行留下来。但天下苍生的性命他还是记挂着的,所以早就做了调查。
“微臣听说皇宫内的藏书阁有好多已经陈旧泛黄,书页也开始脱落。叫翰林院的大人们修著一来人手不够二来费时费力。正好幽州的男丁众多不如叫他们修缮书籍,做得好的派发粮钱渡过旱灾。至于女人们就绣荷包,绣的多的得到的赈灾银两也多。如此幽州的人们不必再因为天灾导致不能种庄稼而饿死了自己。反而他们会通过勤劳的双手创造出另一条不靠田地也能赚钱养活自己的出路,如此不是更好吗?陛下不觉得治理人心比治理旱灾更好吗?”
“修书?”
“绣荷包?”
“……”众朝臣们议论纷纷,暗中嘲笑,想想那些灾民都饿成什么样了哪有心情做事,如此作为不是显得朝廷不近人情了吗。这样也不怕激起民愤增加暴乱,根本就是在危害朝廷,这个白骥考哪里是出谋划策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大臣们心中嘲笑着,纷纷投去看好戏的眼神,看看一会女皇陛下如何收拾他。
偏偏这个时候晏滋又不开口,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偷偷的打量着等待好戏的上演。
朝廷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静中,没有人多言也不敢多言,但是所有人又都相信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表面上都不说破内心里都怀揣着各种心思。
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嘲笑声毫不客气的打破沉闷的氛围,再一次将所有人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这个人不是别人又是盛临圣,盛临圣毫不客气的反驳了白骥考的观点。
“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怎么可能干的好事情,叫一个饿的两眼发晕手脚发麻的人去干活多可笑。传扬出去还以为我朝虐待百姓呢,即便是想要他们自给自足也该是保证他们吃穿不愁的情况下才有心思全心全意的谋一份生计。后院都不稳定又如何一门心思的干事?就好比行军打仗没有军饷做后盾又哪来的忠肝义胆之士卖命!”
盛临圣毫不客气的反驳了白骥考的观点。
相反的,他的一言一行更贴近众朝臣的心,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认为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人们才会专心的做一件事。否则肚子一直叫个不停饿的手脚发麻了怎么可能做好一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偏偏白骥考就是固执己见,即便是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的情况下,他依然不慌不忙淡定应对。眼下他最关心的便是晏滋的态度,她的态度直接影响着自己的心情,所以忍不住在这个时候看向晏滋,希望能给一个肯定的眼神。
但是可惜,晏滋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白骥考无法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便有些失落,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他能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必能实行的把握并非是纸上谈兵的,只是晏滋居然也跟着大家一样好不看好的眼神,实在叫他找不出一点的支撑力支撑着自己夸夸其谈下去,就连自己都觉得是多余的。
晏滋都不赞同自己的观点,他再这么说下去也是个错,索性不说了,随他们去吧。
白骥考忽然想任性一次,也耍起小性子,不为别的只因为晏滋的一个冷淡的表情将他所有的热情浇灭。
其实晏滋也并非是不赞同白骥考的说法,只是和大多数人想的一样觉着盛临圣的话更加可信些,所有人的第一想法便是吃不饱穿不暖怎么会有心思干别的。所以对白骥考的观点持怀疑的态度,但又知道他是个人才,所言定是有着某种可行性的,否则也不会如此滔滔不绝胸有成竹了。现在唯一的犹豫便是该相信现实还是相信直觉。
直觉是跟着白骥考走的,潜意识里觉着他的观点存在着一定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