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薛云开见堡垒危急,而日军先锋与后方主力距离过远,便亲率两百人过船桥助战,这既有助挡住其后方继续推进,也割断了其先锋后路。
盛军勇兵在主帅亲率下士气旺盛,几经艰苦下,终于夺回了壕沟,更登上堡垒,使垒内日军陷于被前后夹击的局面。
这时垒内的战斗早已不是白刃战,而是野兽的搏斗。
有日兵被一个勇兵扭住了手,动弹不得,勇兵也没有手,只好往其脖子狠狠咬去。日兵嘶声惨叫,一块肉皮被撕下,脖子顿时血流如注。
一个哨长下身已经着了火,但仍得和纠缠他的日兵搏斗,使劲把拇指猛插入日兵的眼窝。日兵眼球爆裂,血如涌泉,狂叫下放开了手,但那哨长也不支倒下……
日军军官眼见对方的援兵源源不绝,而和主力的联系已被切断,即便一时攻下也难以固守,再耗下去可能全军覆没,无奈下只能鸣金收兵。剩下的几十日军便逐步往墙边靠去,跳墙而逃,下去后还要艰难突围,再牺牲十几人后才成功逃回后方阵地。
一些受伤的、断腿的、走不了的日兵只好选择切腹或割喉。
“嘿!”一众勇兵经历生死搏斗后,见敌人终于落荒而逃,发出鼓舞人心的胜利呐喊。
大岛义昌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太阳再往上升,逐渐被云层所淹没。平壤上空的云层也越来越厚,越来越黑。
日军屋漏偏逢连夜雨。薛云开和马凯清见日军先锋被重创,主力又推进不得,士气受挫,而己方西垒失而复得,士气大振,决定趁机来一个反击!
从江对岸补充了弹药,清军三垒又继续频频发炮。盛军和毅军士兵则兵分三路往日军主力夹击。
一直作为主攻方的日军瞬间竟成了守方!
日军的炮兵受到其中一队清军威胁,而之前保护炮兵的部队已经被调往前线,故只好暂时后撤。
清军利用日军炮火减弱的瞬间,对日军主力的攻击更是猛烈。日军主力阵地有壕沟三条,数百日军在里边死守。
清军气势如虹,月字形向日军狂攻。一些杀得兴起的勇兵更开始从阵地前进,伏地放枪,更多的勇兵也开始从后跟上,冒弹而进。
或许形势实在转变得太快,而眼前清军和他们脑海里软弱无能、畏敌如虎的印象实在是天悬地隔,日军第九混成旅团中央队司令官武田秀山此刻也暗捏一把汗,更何况首当其冲的前线士兵?
越来越近,杀红了眼的最后清军更发起冲锋,在牺牲十几人后,上百人终于冲进了第一道壕沟,和日军展开了肉搏!
前方大部份的清军都涌进了第一条壕沟,第二、第三条壕沟的日兵剎那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放枪也不是,后撤也不是,忙看着自己的长官。
“担架跑步前进!”“担架跑步前进!”日军医护兵的喊声在后方不绝于耳。然而不少医护兵还未把伤者抬走,自己就已经中枪,成了伤者。
壕沟里的日兵还未等到长官的命令,子弹飞来,清军便向第二条壕沟进攻。他们每一个都如狼似虎,彷佛急不及待,不吞下三条壕沟誓不罢休。
伤亡越来越大,武田最终只好选择暂避敌人锋芒,下令放弃阵地,全队后撤到后方大本营。
血战一个早上,终于迎来了甘甜的胜利,同时也将之前对日军的畏惧一扫而空,对整个战局也一下子乐观起来。此刻不论堡垒内还是前方战场,枪炮声都被将士们的隆隆欢呼声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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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平壤西边已成了最大的战场。日军第五师团本部和盛军加上芦榆防军近万人开始短兵相接。
炮战已历数个小时,双方的阵地也近乎糜烂,断臂残肢四处。日军虽然仗着大炮较多,但此处地域广阔,清军的堡垒多达十个,日军亦没有占到丝毫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