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好好谢谢那头狼,没有它,刻下全然不能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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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见状顿了顿,然后微微苦笑:“姑娘如此认真,那你喜欢叫我做什么就什么吧!不过我姓苏,名明亮,还是希望姑娘能叫我做苏……公子吧!”
“见过苏公子……”心兰脸有难色。
“昨晚惊险万分,未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左,名心兰。”
这时左宝贵冲了进来,殷切地问书生:“没事吧你?”
“没事。”
“刚才听见你大喊,还以为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碰了碰……你是……”
心兰正欲开口,左宝贵便双手作揖:“我叫左宝贵,是她的父亲。”
“你是左军门?!”那书生觉得难以置信,看着心兰问:“你是左军门的女儿?!”
“是啊!”心兰看了看那书生,又看了看父亲。
那书生马上低头行礼:“久闻左军门乐善好施,有菩萨心肠,而且战绩彪炳,今日有幸相见,实属万幸!”
“公子你太抬举在下了!”左宝贵坐到圆桌旁的椅子上:“敢问公子侠名!”
“侠名不敢当。小的姓苏,名明亮,字觉士。”苏明亮还在作揖。
“觉士?”
“对!觉醒的觉,志士的士。”
“好名字!”
这时心兰站起道:“我去拿点水给苏公子送药,你和苏公子慢慢聊吧!”
“好。”左宝贵站起,又低头作揖道:“此次苏公子能舍身相救小女,我左宝贵实在十分感激万分!”
苏明亮又再作揖还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应分!”
左宝贵放下两手,缓缓坐下道:“苏公子如此谦逊实在难得!只可惜经此一事,苏公子右手尾指已不能保,而且还缺了手掌的一块……”
苏明亮用左手抚摸着伤口说:“相比一个人的性命,我的手又算是什么?”
左宝贵微微点头:“苏公子年纪尚轻已有此舍己为人的情操,实在难得!”
“哪里哪里!”
“苏公子老家在哪儿?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湖北人,家在汉口,有一段时间在上海读书,所以口音有点儿杂。”
“何以来到旅顺这小地方呢?”
“家父是个商人,经营杂货,来旅顺是为了开设分号。”
“原来如此……看苏公子一身读书人的装扮,真没想到原来是开门做生意的!”
苏明亮低头一笑:“如今当一个商人,恐怕比当个书生更有作为吧!”
左宝贵顿了一顿,眉头稍皱道:“何以见得呢?”
苏明亮沉思半晌,眼看地上道:“从商者……自古地位低下,谓其无所作业,不事生产,而漠视其货通天下,补各地不足之功。今泰西各国之所以能欺我中华者,除其船坚炮利外,莫过于其重商之策。商兴则始能供以制船造枪之本,是以泰西各国与朝廷缔结的条约皆有增开通商口岸之款。今朝廷动辄财窘,实乃中国长期贱商抑贾之祸也。故从商可以强国……”
说到这里左宝贵已捋着胡子,微微点头。
苏明亮也没理会左宝贵的神情,继续他的雄辩:“然而再看目下的读书人,当洋人在我神州土地跳梁跋扈之时,他们却耗其一生于八股,当官以后则狂奔于名利之途,至于天下国家之事则漠然无知,更甚者则染上贪婪迂腐之风,终成残民自肥之辈……”接着抬头看着左宝贵:“……所以说,当此时局,我觉得从商比读书更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