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来到小茶的家的时候,已是下晚时分,婚礼是在黄昏举行,此时不大的院子里来来往往都是人。
栀子坐在车上犹豫着要不要走下去,她想下去,但是下去又怕抛头露面引起骚动。不过,她的马车也够引起人们的注意了。这时,一个少年走过来,栀子觉得有些面熟,看着那少年和小茶有些相像,才想起来是小茶的弟弟。于是,栀子戴上粉色的纱帽跟木槿走下马车去。
“榛子,还记得我吗?”
那少年打量了一下带着纱帽的栀子,羞涩地说:“白姐姐。”
栀子笑笑,说:“嗯,我想见见你姐姐,你带我们从后院进去吧,前面人太多了。”
“好。”榛子便引着栀子和木槿从后院进入小茶的房子。
此时的小茶身着红装,正在梳妆。
“小茶。”
小茶看到头戴纱帽的栀子和木槿,大吃一惊。“王…”
栀子忙摇手示意她不要叫出来。小茶慌忙改口道:“姐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和木槿想来看看新娘子啊。”
“小茶真是受宠若惊,姐姐的恩典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木槿一手搭在小茶肩膀上说:“是的哦,你成亲,她能到场,还有谁有这样的面子,所以以后木姐姐我到你家来,要好好招待。”
“那当然了。”
“好了,不要贫嘴了。快帮小茶梳妆吧,等下来不及了。”
“不必了,白姐姐,木姐姐,你们就坐着就好,我马上就好了。”
这时,小茶的母亲进来了,小茶的母亲盯着栀子和木槿看,觉得这两个姑娘太耀眼,尤其是栀子,总觉得不像是这个世间的人。
“娘,别那样看人家。你不记得了?她就是去年来过我家的白姐姐啊。”
“是,是,记得,记得,但是好像像好像又不像。”
栀子笑笑,小茶的母亲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忙转身过去给小茶梳头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福。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栀子在一旁听着,不禁感到十分感动,她幻想着一个画面:自己穿着红装坐在镜前,母亲为自己梳着头发,等待着未来的夫君来迎娶。从未见过的母亲,一定是非常美丽而温柔的。而迎娶自己的人……她自然而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身影,可是,他是不可能去迎娶自己的,只有自己千里迢迢来觐见他的份。她注定不能拥有这样的一刻。
花母梳好头发后,栀子拿起红盖头,给小茶盖上。顿时,一个神秘的新娘子就那么娴静地坐在那里。
不知不觉,黄昏时分就到了,只听得外面越发热闹起来,新郎已经过来迎亲了。心血来潮的木槿扶起新娘子向外走去。栀子碍于身份不便一起出去,只是戴着纱帽从后院出去,在巷子里看着木槿扶着新娘子,将新娘子送进了花轿。
新娘子的花轿起轿了。这时,几个小姑娘手提着花篮走在花轿前面,花篮里是鲜艳的桃花瓣,她们将花瓣轻轻扬起,粉色的花瓣随着晚风飘起,飞扬在天空中。栀子被这种情景所打动,这烂漫的春天,这浪漫的黄昏,这令人悸动的婚礼。
本来她打算看着小茶上了花轿就登车回去,可是,却被这样美好的画面所吸引。于是,她不自觉地跟在队伍的后面。
她不自觉地从纱帘里伸出手去接飘在空中的花瓣。这时,一个小姑娘跑到栀子面前,将一篮桃花递给栀子:“美人姐姐,给你。”
“谢谢。”栀子很高兴地接过花篮,伸手摸了摸丫头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青青。”
“青青,好乖,我记住你了,谢谢你的花篮。”
“不用谢,这是我在我家的桃园里捡的。”
栀子便与那小姑娘同行,便走边与青青挥洒着篮子里的桃花瓣。
——
长生和小茶成亲的事,长安府里的人早已知道。对于儿子的选择,织娘很是恼火,但是有王后撑腰,她也无可奈何,她很恨王后和小茶。太后和织娘,这两个婆婆,都很讨厌她们的儿媳妇,偏偏她们的儿媳妇,还串通一气了,于是,她们这两个婆婆也要联手起来。
“太后,我派人去桃花村打听了,王后居然悄悄跑到了花小茶家去凑热闹了。”
“荒唐至极,堂堂国后,居然私自跑到荒郊野岭中去。大秦的脸面都要被这轻佻的王后丢尽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织娘,想个办法,当众揭穿她的身份,并把这件事散步到咸阳城的每个角落,让大家也看看这国后的德行。”
“是。”
——
宫里,秦王政处理完政务,回到宫中,他不想回紫微殿,想到中宫去看看她,放松放松。
“王后呢?”
“回陛下,王后去了乐府,尚未回来。”
秦王政无奈,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