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晨,栀子坐在梳妆镜前,任宫女为她梳里着长过膝弯的长发,栀子的头发多而长,梳起来很需要时间。在般长的时间内,栀子默默地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面颊,细细端详着白净的面颊上那细细的暗红色的刀痕。
她不禁想起他所说的,脸上的刀痕就如铺在白雪上的红梅枝。她想着,不禁拿起梳妆台上的画笔,沾上润润的胭脂,在那脸上的枝上点上了一朵红梅,栀子瞬间觉得很好看,于是她一朵朵点缀上去。没过多久,一朵朵小小的红梅就绽放在了枝头上,风姿绰约的,在她白净的脸上开得鲜艳。
栀子盯着镜子里的脸发呆。
小扶苏在后面看到了镜子里栀子的脸,他奔过来,靠近镜子,抚摸着栀子在镜子里的脸,说:“这样真漂亮!”
“是吗?扶苏,你觉得这样画着好看吗?”
扶苏转过身来,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栀子,说:“好看,梅花开在了春夫人的脸上了,让春夫人更漂亮了。”
栀子不禁轻轻捏了一下扶苏的小脸,“扶苏,你的话真让我高兴。”
扶苏笑得很是灿烂。
于是,栀子这天就顶着这样的妆容过了一天,心情很不错。
傍晚时分,秦王政回来了,栀子迎上去,故意向他展示自己脸上的创意,他捧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赞赏道:“真好看。”说着亲吻了她一下。
栀子不禁投入他的怀里,依偎着他,喃喃地唤道:“陛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脸被划伤以后,她反而觉得很幸福,仿佛是发现了过去未曾发现的幸福一般。
二人静静地拥抱着,静静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与幸福的滋味。
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栀子,你想做我的王后吗?”
听到这么个问题,栀子在他怀中仰起头来,与他对视着,“陛下,这个…”
“你就回答,想不想?”
“可是,秋棠怎么办?”
“我已经给过她机会,她已令我失望。现在,我只想随心所欲,让你做我的王后。”
栀子沉思了一会儿,说:“可是,陛下,你以前也说我德行与王后相去甚远,我怕我担不起这个名号。”
“不要管那些,刚才我已经说了,现在只想随心所欲。”
“可是,我还是觉得没法面对秋棠,还有扶苏。陛下,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既然我必须要有一个王后,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栀子,你想做我的王后吗?你不需要考虑其他任何人事,只单纯考虑这个问题,你想吗?”
栀子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温柔的目光,那一刻感觉好温暖,于是她点点头,说:“我想,陛下,我想做你的王后。”
他笑了,非常灿烂的,温暖的。
于是,他立即吩咐张辛着手准备封后诸事,他要给她一个隆重的封后仪式。
栀子即将被封为后的事情在宫中不胫而走。消息传到了寅辰宫里,梦昙一听,心里一震,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坐不住了。
梦昙来到蘅安宫里。“姐姐,有两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秋棠一听都是坏消息,越发没精神,“随便吧。”
“那就先说第一个吧,吕相邦被革职了,已经离开了京城,向洛阳封地去了。”
秋棠一听,非常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连吕不韦这样长时间权倾朝野的人说革职就被革职,支持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让她感到绝望。
梦昙看着秋棠那么消极的表情,忙说:“姐姐,俗话说:靠人不如靠自己。过去姐姐总是心慈手软,做事不急不躁,像白栀子一样心存幻象,不过是因为姐姐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现在,姐姐是该想想如何依靠自己了。”
“现在还能怎样?”
“姐姐,想知道第二个坏消息吗?白栀子很快就要被封为王后了。”
这一个消息比起第一个来更令人惊愕和痛苦。
“姐姐,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让扶苏来见你了吧?”
“不,我绝不会把扶苏给她,也绝不让位于她。我要见陛下,梦昙,你帮帮我,我一定要见陛下。”
梦昙答应着。出了蘅安宫,但她并没有去紫微殿,而是回到寅辰宫里,叫玉仙煮了一碗汤药,带着汤药来了蘅安宫。
“怎样养?梦昙,陛下答应见我吗?”
“姐姐,我将你的情况跟陛下讲了讲,可是陛下说最近太忙,不愿意见姐姐。他叫姐姐安心在蘅安宫里养胎,还叫我送安胎药来给姐姐。”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见我。”
“主子,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放弃了吗?”一旁的锦葵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不,我不会放弃。梦昙,白栀子封后,肯定会有人去教导她仪式的礼仪,你去找一下清。”
“找她有何用?”
“可能用处不大,也可能暂时没用,但是对以后总会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