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栀子便整天在紫微殿里带着扶苏,足不出户。有了扶苏在身边,她心情也好了不少。秦王政看着这样的状况,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他想着扶苏跟栀子还真投缘,这让他解了两方面的忧虑,一方面是栀子的,栀子不再那么抑郁;另一方面是扶苏的,他本担心因秋棠的事扶苏会受到伤害,但现在看来他跟栀子在一起也很好。
栀子仍旧像过去一样在书房里教扶苏读书写字,那个吕不韦插进来的施太傅已经被秦王政革职撵出宫去了。每当扶苏有一点进步,栀子就会讲一个故事给扶苏听,那些民间的平淡温馨的故事或者是想象奇特的神话故事让扶苏听得津津有味。
扶苏本就喜欢栀子,在他的眼里,栀子就如那些故事里的仙子,这两日天天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让他更加不愿离开栀子,吃饭要一起吃,洗澡要一起洗,睡觉也要一起睡。
这天,秦王政因为忙于政事,到晚饭时间仍然未归。于是栀子带着扶苏先用膳,没有秦王政在,栀子便也可随心所欲地吃点清淡的素菜,此时正值盛夏,也实在没什么胃口,栀子吩咐宫女说:“盛一碗热汤上来,再洗一盘新鲜的黄花菜,端上来。”
“是。”
少时,宫女呈上来一大碗热汤和一盘新鲜干净的黄花菜。
“春夫人,你这是要干嘛?”扶苏问道,他现在就叫栀子为春夫人。
一旁的宫女悬铃说道:“公子,你不要这么称呼夫人为‘春夫人’,你该称‘夫人’”。
扶苏说:“她就是春夫人,就像春天一样,到处开满鲜花;我的母后就是秋夫人,枫叶翩翩地落下来。”
栀子以及宫女们都笑了,悬铃说:“公子真是聪明,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栀子方才回答扶苏的话:“扶苏,我要吃这些花啊。”
“花也可以吃吗?要怎么吃呢?”
“很简单,就这样吃。”栀子说着,夹起一朵黄花,浸在热汤里泡了泡,一朵新鲜的黄花瞬间收缩,变成了细细的一条,栀子将黄花送到嘴里,轻轻地嚼了嚼,眉毛一挑,仿佛很享受吗美味。
扶苏一看,兴奋地说:“春夫人,我也要。”
栀子却故意逗说:“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个花只给女孩吃的,男孩是不给吃的,男孩吃了会变成女孩的。”
“真的吗?”扶苏显然不太相信,但他想了想栀子讲的那些神魔故事,于是说,“那我还是不要吃了。”
“为什么呢?”
“我不想变成女孩。”
“扶苏,当个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好啊。”
“不,我要做男子汉,将来长大了,像父王那样顶天立地,然后有一个像春夫人这样的夫人。”
扶苏的话逗得一旁的宫女都笑了起来。
栀子故意嗔道:“扶苏,怎么讲这样的话呢,我生气了。”
扶苏看到栀子生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默默地坐在一旁。
过了一小会儿,栀子就叫扶苏过来,“好了,扶苏,我没有生气,刚刚我讲的话也是逗你玩的,男孩子当然也可以吃花的啦。来,扶苏,你尝尝。”栀子烫了一朵花,放在扶苏的碗里。
“真的不会吗?”扶苏再度确认。
“真的不会。”栀子说。
于是,扶苏尝了一口,也觉得非常美味,其实主要是心理作用。
于是,两个人将一盘子黄花全部吃完。
“扶苏,你不要告诉父王我们今晚吃这个,父王可能会不高兴。”
“嗯。”
两人拉了小勾勾,小秘密让两个人感觉更加亲密。
晚膳过后,便是沐浴时间。栀子让宫女带着扶苏去单独属于他的小浴室沐浴,而栀子则去大浴室沐浴。
栀子坐在热气氤氲的浴汤中,红色的花瓣粘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栀子抚摸着自己雪白而晶莹的肌肤,寸寸肌肤显示着她正当青春风华的妙龄,可是她的脸却被毁了。她不禁抚上自己的面颊,抚摸着那些细细的刀痕,心不禁又沉沦下来,她爱美,她珍视她的脸,可是却被毁了。
于是,她沉入水中,长发随水而飘起。她在水里沉浮,多么希望水可以冲掉她脸上的刀痕,当浮出水面的时候,她的脸就如当初一样光洁白皙。
这边,宫女正要给扶苏洗澡,但是扶苏突然提出要去跟春夫人一起沐浴,宫女正要想抓着他往浴桶里放的时候,他一跃,跃出了浴桶,往栀子所在的大浴室里跑。
扶苏跑到大浴室,却并没有见到栀子,他往浴池里一看,只见铺满鲜花的水面下,如海藻一般的乌发四处飞扬,而乌发下面是一个纤长洁白的人影。
扶苏不禁吓了一跳,他惊叫道:“春夫人!”他叫着就跳进了浴池里。
栀子本来在水里浮游,突然听到这么大动静,连忙浮出水面,却看到了扶苏在水里扑腾,栀子连忙一把抱着扶苏,将托起在水面上。扶苏方才四岁,身高还没有这水面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