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范昭一本正经道:“昨天晚上没见着,今天上午没见着,不是两天吗?”秋儿捂着小嘴直笑。范昭见娇俏可爱,心神荡漾起来,说:“我今早起床,连叫两声‘秋儿’,你不应我。”秋儿眼睛一亮,道:“婢子这么远,怎么听得着?”范昭又说:“后来我想起来了,没奈何自个梳了辫子,你来瞧瞧,梳得好不好?”秋儿走过来,摘下瓜皮帽,看了看,说:“少爷梳得极好。”范昭道:“我还是喜欢秋儿给我梳辫子。”秋儿笑道:“少爷喜欢,秋儿就天天给少爷梳辫子。”范昭心痒难禁,一把抓住秋儿的右手。秋儿一惊,一挣没挣脱,任由范昭抓住。范昭把秋儿拉了过来,细细观赏秋儿的小手。秋儿心中惊慌,没了主意。范昭看到秋儿的一双小脚,想起“三寸金莲”,就说:“秋儿,少爷想瞧瞧你的金莲儿。”秋儿面红耳赤,忙道:“不不,少爷,给小姐知道了,婢子要挨骂了。”范昭将秋儿抱在膝头上坐着,说:“你若是再讲话,外面的丫头就知道了。”
出嫁前,陈慧殊有三个丫头服侍,只有秋儿是贴身丫头,入得陈慧殊的睡房,另外两个小丫头红儿和月香在外房侍侯。这次陈慧殊回家省亲,陈母将红儿和月儿拨回给陈慧殊使唤。秋儿恐红儿和月香听到,不敢再出声。范昭除去秋儿右脚的鞋袜,见右足除了大脚趾外,其余四趾弯向脚心,叹道:“可惜。”秋儿心如鹿撞,微闭双目,不敢想范昭会做出什么。忽听范昭说“可惜”,于是睁开秀目,细声说:“婢子记事时就没了父母,所以这脚儿裹的不好。”范昭一摇头,道:“脚是人体第二个心脏,这样缠法,只怕对健康无益,而且行走不便。将来我的女儿,一定不使她缠足。”秋儿睁大眼睛看着范昭,不想范昭有这样奇怪的想法。范昭问:“秋儿,缠足时痛吗?”秋儿忆起缠脚时的钻心疼痛,不由点点头。范昭道:“男服女不服,如果是男不服女服,大清皇帝就做了件大好事。”秋儿点头,道:“听闻当年康熙爷曾诏令天下,禁止女子缠足,终不了了之。”范昭点点头,心道:“大清也有好皇帝,这个乾隆可算是糟糕极了。”外面传来楼梯脚步声,红儿道:“小姐回来了。”范昭急忙给秋儿穿好鞋袜,秋儿跳下地,躲在一边。
陈慧殊走了进来,说:“母亲许了,可以用花轿将春兰姑娘迎进门,但只能做妾室。”范昭喜道:“娘子做了件大好事,我这就给大舅子报喜去。”
范昭坐在马车上,想及秋儿的金莲,不由轻打自己脸颊,糊里糊涂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想到中国人进化到21世纪,不但围棋的下法面目全非,服装也变得的面目全非。女的超短裙,比基尼,香车美女等等,还有什么影视激情,道德和审美观进化到古人完全想象不到的程度。范昭弄不清,是古人太迂腐,还是今人太开放,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个不停。
且说陈慧显到了富来客栈,见着王颖兰,两人相拥痛哭。陈慧显说起陈母反对之事,王颖兰说早已料到,范昭定有办法说动陈母,劝慰陈慧显放心。陈慧显道:“若是家母执意反对,我定要做一回梁山伯和焦仲卿。”王颖兰劝道:“身为人子,以孝为先,君背离孝道,是妾身不是了。”陈慧显心烦,道:“兰儿,你唱支曲儿给我听吧。”室内并无乐器,王颖兰以发簪击杯,轻轻唱道: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曲儿轻清柔美,伤情感怀。王颖兰曲罢,早已泪湿素衫,越发显得楚楚可怜。陈慧显扼腕长叹,心肠纠结。王颖兰放下发簪,抹去眼泪,展颜笑道:“是妾身不是了,今以自由之身,与公子相逢,是件喜事,怎么反倒悲伤了?公子不嫌弃,妾身小舞一曲给公子。”陈慧显欣然,抚掌道:“兰儿之舞,可比之霓裳。”兰儿一整衣衫,袖裙飘逸,舞了起来。但见跳转拧曲,轻慢顿急,神采飞扬。陈慧显看得入迷,不禁唱道:“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王颖兰右足支地,左膝微曲,作一三百六十度旋转,衣袖从陈慧显面前飘过,错腿蹲坐于地,左袖抚腮,右袖背后,说不尽的娇美妩媚,万种风情。陈慧显沉醉舞中,最后竟忘了喝彩。
忽听敲门声起,王颖兰忙站起身,雅爱打开门,范昭走了进来。范昭满面笑容,连声恭喜,将陈母许可之事说了。陈慧显与王颖兰欣喜万分,向范昭再三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