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川稍停片刻,待空念大师、陆曼曼、顾寻三人,对他先前的大段讲述略作消化。才继续说道:“于是二零零九年初,凯瑟琳·阿丹教授通过陆老,向国内正式提出了由她和陆老共同主持,对完整的洞箫进行合作研究的请求。”
“国内当时考虑到凯瑟琳·阿丹教授的背景过于复杂;而且在牵涉如此重大的项目上进行合作研究,后期成果的分享很容易造成国际争议;当然,这个过程中也不乏小人从中作祟。总之,国内最终明确拒绝了凯瑟琳·阿丹教授提出的合作研究请求。”
“尽管凯瑟琳·阿丹教授提出的合作研究请求被拒绝,但她提出请求这一事件本身,无疑促使国内高层更加重视对那支洞箫的相关研究。”
“面对不断增加的上层压力,深感走投无路的老周前任,朱德良教授,联合我的前任窦明泉教授,共同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计划。”
孙川说到这里,看了顾寻一眼,对他道:“这位老周的前任朱德良教授,就是你口中那个金丝眼镜大背头了。当然,他去拜访你太奶奶时,好像是自称归国华侨林某某。”
顾寻闻言双眼圆睁,恨声道:“可算对上号了!敢情这个老骗子叫朱德良,不愧是叫兽!他当初把太奶奶骗得好苦!我……。”
孙川见状忙安慰道:“也别太生气了,他当时对你太奶奶说的大多都是谎言不假。但恕我直言,要不是他被逼无奈,想出了这么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又不遗余力的四处奔走。恐怕你太奶奶最终也无法得知‘春风先生’的半点消息,你也绝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这支洞箫。所以尽管他的动机不良,但起码对你来说,结果不算很糟,对吧?”
顾寻眯起双眼,气呼呼地哼了两声,表示对孙川的说法勉强接受。
孙川一笑,接着往下说道:“二零零九年三月,朱德良和窦明泉联合提案,建议高层实施名为‘放归’的计划。这项提案的大致思路就是:与这支洞箫相关的所有能调查研究的线索,这些年来都已经反复核实研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了。无论从洞箫本身还是箫身铭文方面,短期内都很难取得有效突破。”
“既然从洞箫上再也无处入手,那么想要有所突破,就只能将目标放在与洞箫相关的人身上。而目前掌握的资料中,最值得注意的便是‘春风先生’当年消灭前苏联整支军队的奇异事件。要知道根据当年的报告,‘春风先生’彻底昏迷之前,除了这支洞箫,近乎身无长物。那么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这支洞箫在‘春风先生’手中,不仅仅是件材质特别的乐器,还能发挥出常理无法解释的特殊作用。否则一个人单凭**就消灭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显然更不合理。”
“而‘春风先生’本人已经去世多年,遗体又离奇失踪。唯一与他相关的有效线索,就是当年他曾亲口要求将这支洞箫转交给你太奶奶。鉴于你太奶奶当年与‘春风先生’的夫妻关系,很可能她会知晓某些关于这支洞箫特殊用途的讯息。”
“朱德良与窦明泉二人认为,尽管这些推测的可靠性不高,但作为唯一有可能带来突破的线索。可以尝试将这支洞箫当做引子,‘放归’到你太奶奶手里。同时安排足够数量的精干人员,对你太奶奶接下来的反应进行密切的观察与分析。或许由此获得直接突破的可能性极小,但对于已经完全走进死胡同的洞箫研究项目来说,这已经是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资料,能提出的最为可行的方案了。”
孙川说到这里,笑着评价道:“要说这朱、窦二位前辈,不光计划设想的很奇葩,连给计划起名字的水平都让人无语。整个的所谓‘放归’计划,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而且其中恐怕还暗含着某些龌龊的心思。
“从事后的情况来分析,我倾向于认为,他们之所以会提出这样奇葩的计划,更多还是为了应付日渐沉重的上层压力。尽管提出这个计划的目的不纯,但他们二人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为这一计划奔走游说的诸多努力,的确起到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上层当时可能也考虑到,对这支洞箫的各项研究始终进展甚微。他们提出的计划虽然明显经不起推敲,但在其他方面很难找到突破口的情况下,既然两位研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热情如此高涨,那么有所动作总比一筹莫展要好得多,至少能起到提振士气的作用。所以很快就明确批准,由朱德良、窦明泉二人负责具体实施此项‘放归’计划。”
“这项计划先天便存在重大缺陷,那就是从来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小寻的太奶奶确实知道与这支洞箫相关的讯息。朱、窦二位提出计划时的心态,类似于在深山彻底迷路的人,随便找一条看起来顺眼的路走下去。哪怕死在路上,总好过困死在山里,再说万一走运恰好碰对了方向呢?”
“但事实证明,两位前辈的运气很糟糕。小寻的太奶奶对有关这支洞箫的讯息确实一无所知,甚至直到朱德良化名上门拜访时,才由朱德良口中得知这支洞箫的存在。”
“其实朱德良教授从小寻太奶奶的住所出来时,便明白他们二人这个押宝式的计划,显然是下错注了。但当时计划刚刚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