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时候,她还是照着自己心之所向回了京都,还是尽自己所能帮他自己所帮之处……后来册封南浔王之日他们首次相见他带她重游京都;因为不能吃姜的事知道他是醉仙居背后主人,原来他一直记得她的习惯还特意造了一座不用姜的酒楼;后来他借口随了她和夜倾渊一道去了汤水……
她与他确实发展得平白自然水到渠成。她没有对盛子元说过表明心迹的话,盛子元也亦然。尹千城确实骄傲,却也会在爱里变得不自信。
盛子元那番话还是对她有些影响的。
如果说她没有注意到东延贺礼上的系绳,她不会心觉自己现下力量微薄;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听到静妃与绿意的对话,她不会猜到或许盛子元还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如果不是戚无忧步步紧逼,她不会如此极端想要以牙还牙……但究其根本,盛子元占了这些原因的几分之几,尹千城自己也没敢想明白。
或许,只是这一场寿宴发生了太多,而所有的事都顺其自然理所应当,而恰好促成了眼下的结果。
“因为盛子元?”月朔不解:“莫不是你对盛子元无意?但又怎会让盛子元将你带到偏殿?还是说盛子元对你无心?但他又为何会不忍见你痛苦?”
尹千城心里早已乱成麻,微微不耐道:“和这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何不肯简简单单化解迷情?所谓的名节而已!你也不是思想腐化的古板女子啊。”
月朔的思维倒是大胆另类惊世骇俗。
“你便非要让我说一句我不想委屈阿七你才肯罢休?”尹千城实在是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她的解释竟然是:不想委屈盛子元!只是因为她是中了春、药,所以不想让盛子元委屈自己只是解药?
月朔吼道:“尹千城,你到底是如此爱惨了他哪一点?他可是为你做了哪些事?戚无忧将你和盛子逸扯到一起说事的时候他不闻不问,盛子杉拿出画的时候他不闻不问,戚无忧带着人闯到偏殿想给你难堪的时候他不闻不问……你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
是呀,月朔最有资格和立场说出这样的质问。因为他对尹千城并非如盛子凌那样的风月之情,他问出口只是单纯的不解,单纯的不能接受,只是因为苦苦支撑的尹千城而想到了苦苦支撑的自己。
若再换别人,必然会尴尬,如盛子凌。
“好,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尹千城一把牵了盛子元的手就向院门外走。她根本就没有看向月朔,但她知道月朔必然会跟在后面。
而其他人也是紧跟着。
尹千城刚到从前院门却是停了,“你刚才不是还奇怪这道台阶如此破旧我却还留着吗。此时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了。这院中的阵法是我三年前独自一人回来设的。在三年以前,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明里暗里潜入。也就是我七岁到十四岁之间的七年。可是只有一个人,站在这道台阶上,却生生站穿这台阶留下了一指节厚的印记。”
“还有。”尹千城另一只没有牵住盛子元的手一下扯下后者的腰带,然后将其衣襟扯开一大片。尽管眼下已经夜晚,但透着苍白的月光,还是讲能让人看清盛子元左肩下两寸的地方有一道类似枪刺中的旧伤,那旧伤似是比月光还苍白。可以看出时隔已久,但那道旧伤疤却是显目万分。
“你再猜猜这道伤是因何而起?却是三年前阿七‘途径’汤水替我挡下的。从没有人去深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巧得途径汤水参和汤水之战,因为众人都觉得他不过一个病弱皇子。”
“戚无忧会因为子逸主动前往高勋做质子想到我与子逸情谊非同寻常;会因为我与青阳天依的一战觉得我对子逸是冲冠一怒倾心相许;会因为大理寺一案中子逸拿出的来往书信说我与子逸心思暗许。”
“可是有一个人,至始至终也全都出现在这些细枝末节里,不比任何一个人少。阿七三年前出现在汤水之战,阿七称病与我一起到了高勋城外接回子逸,大理寺一案他一个病弱的闲散王爷跑去凑无故的热闹,还有我和他同用的瘦金体。如果单凭这两点我还觉得他不过只是他,我想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人。”
“月朔,我知道你会有如此一问是为我抱不平,可是没有人为阿七抱不平,从来没有。虽然我和阿七的遭遇大抵可以说相似七八分,我七岁时孤身离家,却还是多了景荣栢颜等一众真心关心我的人,可是阿七除了一个病弱不受宠的皇子虚名之外其实一无所有。”
是呀,明明在偏殿的时候她和他闹了那么大的不愉快,明明前一瞬她还对他意难平,可是偏偏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心偏向他护着他。
“也对,明明你和她比谁都牵扯更多,却从没有人将你们看作是一对。”月朔这句话,许是说给尹千城和盛子元听,许是说给他自己和在场一个女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