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柱犹如孙猴子的金箍棒一般,巨大的铜身在黑暗的天空里缓缓上身,柱底残留的岩浆在高空中飞溅,下了一场流星之火,被火星飞溅沾染的魔灵,瞬间被烈火焚毁,它们的名字在世间之柱上泛出一道光,比流星还俊美,转瞬即逝。
孙琳排斥着自己的新身份,从仙到魔,一个失去了仙姿傲骨的平凡魔灵,用自己的蛮力想要冲出浴魔之塔,从塔顶到塔底,正用一场近身肉搏,开启它入魔之始的杀戮。
为了躲避岩浆的凌迟,驻守在塔身周围的魔灵向森林中逃遁,不远处,金色幽灵将要苏醒的土地变成了金色,那是神族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森林。
时间快到了。
我检视着时间之柱上的名字,当所有姓名消失的一刻,修罗之路将会彻底毁灭,幽灵出世,魔王重生!
我催动着远古的咒语,缓缓上身的柱头犹如一根长针刺向漆黑的夜空,结界收到了撞击,撕裂,第一道大门即将张开。
结界的出口,一股精纯的封印力量固若金汤,随着第一道魔禁之门的打开,封印的力量越加明显,那是一道囚徒之印,一道阻隔之印,一道封疆之名,打着仙族的烙印,可惜,在今日大势之下,不过昙花一现,历史终将过去,黎明将被黑暗笼罩,第二层结界还未打开,乌云却早已将暴雨的讯息写在滚滚雷声里。
修罗之路上的魔灵,是一个时代,眼城白塔与铎镜衣规划的未来里,它们是一块由四万魔灵碎片拼接而成的帆布,遮挡住了整片黑暗森林,从鬼界的恶灵到修罗之路上的散魔,从散魔到浴魔之塔里的勇士,从勇士到执阿缜手中的最终的一缕幽光,创造是神的本性,魔灵在神族的沉睡里自生自演,而当神族苏醒,另一个婆娑开始之前,旧的造物主会选择闭上双眼,当眼帘再次打开,就是新的世界。
时间之柱在与第一道魔禁之门碰撞的过程中熔解,漫天的流火点燃了整片森林,地面开始燃烧,十一只水麒麟迫不及待地向着第二道魔禁之门奔跑,好逃离开烈火燃烧的地狱。
淡绿色的水泽,神兽的幽光,我化身紫色的闪电,引动了外围乌云里的电流的共鸣,霎时间,无数条霹雳在魔禁之门之外轰鸣,内与外,力量交织,就这样劈开第二道球形的薄膜。
外面的世界出现在眼前,乌云翻滚,自远方而来,好似旧友,奔赴喜宴,只是那一众仙班,面露忧愁,紧紧盯着仙泽收束的荆棘网被一股挣脱之力改变了形状。
我看见灰鹊鸴斯的脸,在千人之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灰鹊鸴斯,我在心里默念,是什么创造了好似无所不能的你?赤霞城?还是你的母亲?你或许也是神族遗落在人间六界的孩子?而你的使命当真只是做一个辅佐者吗?
不重要,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里?既然我选择了神之血,你让步了神之血,你将永远臣服于我!
封闭修罗之路的魔禁之门一共有三层,当世间之柱的尖刺刺破第一道封闭之时,对撞之力将二者彼此消融,无数的名字和十万年的光阴化为了一圈圈被激起的涟纹,风自上而下,冲击着地面上的树木和生灵,沙石飞到了一边,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圆圈。
引动天地之力的闪电,让仙族动容,当第二道魔禁之门破碎,守候在魔禁之门出口的仙班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们齐齐催动体内的真气,化作丝丝网扣,想要将加注在最后一道魔禁之门上的封印死死守住。
我催动了第三道咒术,无形之中,魔禁之门张开了猩红的魔王之眼,虚洞洞的黑色边界,血一样的内核,像是人们内心跳动的心和热血,催动着凡人入魔的渴望。仙家的封印一道道打进了魔眼,留存在魔眼之中的魔神之力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渐渐合拢,如此一来,岂不前功尽弃?
本能地大喝一声,像似要催动体内潜藏的力量,将一丝精魂注入了魔眼之内,我的魂魄就这样于魔眼寄生在了一起,透过它,我感受到了外面的风,外面云,外面将下未下的雨,外面所有人对我不甚友好的敌意。
星辰在乌云之上眨着眼,静静地眺望着人间的一切。
我将满月之弓从手臂中抛出,神族的法器在夜空中划出浅绿色的圆弧,在天幕之中割开了乌云,霞光自缝隙之间冲出来,照亮了魔眼,如受光明的刺激,魔眼越长越大。对面白色的人群里又跳出几个身影,要去补天,他们飞入了乌云的裂缝,瞬间消失在紫红色的光晕里,人若与天斗,不自量力。
满月圆弓的弓刃闪烁着冷光,飞旋着与仙族的法器缠斗,这是它的第一次战斗,初生牛犊不怕虎,金银摩擦的声音凌厉又刺耳。
忽有一丝白光从乌云的裂缝里伸了出来,抵挡了紫红色的魔晕,天空被一半白色取代,像是有谁被劈开的月亮,流泻了清白色的月光。
水麒麟兽像是受到了感召,兴奋地踏起了蹄子。
“怎么?见到主人了么?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它们的举动让我思考,莫非阿缜口中的“他”——魔族的奸细,来自仙界?
正想着,身后的暗黑森林的大地终于开始震颤,破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