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我只觉心中沉闷,不觉轻叹了一气,忽地,怀中的执魔之铃震动了起来,一阵轻柔,一阵缱绻。我伸手抚了上去,有意安慰,笑了出来。
小山似乎没有理解我的笑,以为这是一个嘲笑,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神色冷酷地快语:“他是魔神,你了解吗?你知道吗?如果他果真在六界都埋下了幻境,甚至连你们君祁都难逃厄运,你竟然还敢说是我如履薄冰!你才第一次见他,就站在他那一处,我真是无法理解!”
我一直抬眼看着他,为了能够听到他说的话,可是小山正是激动,飞溅的唾沫让让我屏住了呼吸,只好在他一段连珠炮之后,花哨地反驳:“你和他有仇吗?他可曾伤过你妖界一分一毫?你是也王,你也有血有肉的,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打一气的!就算是个阴谋,也可能是你们将他封印在此,编个幻境之说,保不得用什么方法非将他困在此地不可!”
小山更气了:“你说我编个幻境之说囚禁他?明明是他仗着自己的天神后裔,随便在别人家睡觉,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干脆一甩手,转过身去不再看我,我见它肩膀起伏,忽地想笑,却使劲儿忍住了,阿麟在一旁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别再多说,我还是挤出了最后一句:“反正是你家,你当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阿麟听了一愣,小山连肩膀都不抖了。我觉得,我胜得很光荣。
阿麟甚至无奈,见我捂着嘴强忍着笑,就拍了拍我的肩,又用双手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背对着我的小山。我怎好再闹,就踮起脚尖,强行将小山的头扭过来。
我看着它头上又开出的两朵莲花,像是奖励,甚为满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小山的暗沉沉的眼睛说道:“别气了,要是被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困在这里,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让你安心。”
我想,我这句话听上去一定很贴心。
那两朵红莲径自合并至一处,小山面色虽有冷淡。我也权当他拉不下面子,直到她仍旧冷冷地抬手将并蒂莲取了下来,向我头上伸来,只觉得头发一坠,有个东西插在发髻里。我有点受宠若惊,就转头望了望阿麟,美丽的妖王这是不生气么?不仅不生气了,还送我朵花儿戴么?阿麟瞥了一眼,就对我说:“太妖冶了些,回了君祁山就收了吧。”
我再看向小山,诚惶诚恐。小山终于抿嘴一笑,说道:“你若知道了,就对着红莲歩摇叫我的名字,我好撤了着的莲花境,我将他保护得这么好,说不定他醒来还能谢谢我。”我取下那只已经化成一个金步摇的红莲花,在手中把玩,凤栖莲花尾七彩,金丝流苏坠钗头,红豆穿,锁环配,华丽丽的华丽丽,就从怀里掏了个帕子,将它裹了起来,收入怀中,继而对小山说道:
“贵重了些,丢了不好。”小山看了看我头上的那只一簪定乾坤,说道:“收好,总有带上的一天。”我径直出了崖洞,小山又收了水镜,阿麟对我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好想再看一眼他,我怀里的铃铛又震了震,我摸着铃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礁石崖洞。
我们三人驾着一叶扁舟,向无声之海的对岸悄然驶去。
一叶扁舟水云间。
我看着小山立在船头的衣诀飘飞的身影,觉得它定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不然为何偏要选这一派青山皆随影的驾舟过海之法?我心叹,论仙法,虽比不上他二人厉害,但飞个沧海还是不难。可阿麟却摆出一副你不懂我懂的架势对我解释道:
“天地间有形而后有声,有形声而后有意与事,声之所比,而假借生焉,不知假借者,不可同与论妖法,论仙术,论乾坤。”
“难道小山不是在故弄玄虚?”我十分坦诚,阿麟嗤地一笑,“它若一个闪电就飞过沧海,不是玄之又玄,又能让你目瞪口呆,可是你觉得怎样呢?”我听了这话,思索了思索,实在不比这荡舟泛海有趣,就说道:“它若一个闪电过海,我就当它火烧屁股了。”阿麟一边摇头一边笑,小山一个转身,也摇摇头,好像甚是无奈,我眨了眨眼睛,盯着小山说道:
“咦?你知道我们在讲什么?”小山看着我答道:“你说呢?”我对它努努嘴,抱怨道:
“这无声之海着实无趣。”小山看了看我,转身对着海面再次捻出了那个蓝色的妖莲,我偏头看向阿麟,阿麟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道:“妖法里有一术名为缩地成寸,你且耐心一点吧!”我看着小山变出的蓝色莲花,悬在它掌中,越变越小,心中了然。
又飘了一会儿,该是到了无声之海的中心,来时的礁石洞口已经眯成了一条黑线,我们仨个像是被困在一片叶子上的蚂蚁,若不是小山强大的气场在船头照着我,我一定以为此生无望了。我想起了师父故事里被囚禁在孤岛上的雨神,竟然觉得有雷劈都是好事,不然面对虚无,生不如死。阿麟看我呆呆,就拿出笛子要替我解乏,我看了看阿麟,本来挺激动的,转瞬间想起此时此地此景,一伸腿,无声地抗议。阿麟坏笑,指了指我头上的簪子,我意动,取了下来,拿在手里,学着阿麟吹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