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
狼窝的众弟兄一抖手中家伙,用最简单的语言予以回应。
应时,土坡下一阵喧哗……
“来了!”山本冷声道。
来了……
童丹来了。
坡子下围观的众人立时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射到童丹身上……
他带着袁艳和一个跟班,急冲冲登上土坡子,疾步来到大吉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翻,捏了捏仁丹胡,寒光闪烁的眼睛投向童仁,刹那化作慈爱,焦急,愤怒……
童仁看见了童丹,脸色酱紫,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差一毫就会撕裂,拼命挣扎身上的绳索,带动柱子微微摇晃……
左右两个浪人眨眼间也见到了救星,摇头晃脑,死命挣扎……
童丹回目白银发,冷冷道:“白桑,不管怎样,我儿子也是黑龙会的执掌,那两位是武士,一等头领,怎能如此虐待?”
白银发一皱眉,看看大吉,喃喃道:“这个……”
“你就是童丹?”大吉瞟着他,淡淡道。
“娃娃,你好大的胆子,还没人敢直呼我的名讳,就连日本的达官显贵也未能如此!”童丹虎目圆睁,右手习惯性的一顿刀柄……
大吉笑道:“那是因为白松义根是你的外甥!哼,怎么叫你,跟小爷无关!你丫说吧,今儿带来这么多人马所为何事?”
“这个……”童丹浓眉一收,“我要带回我的人!”
大吉点点头,道:“可以!等小爷问完了案情,你就可以领着他们回去了!”
童丹看看大吉,冷冷道:“你一个娃娃,不是巡捕,不是警察,凭什么问案?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大吉看着他,鼎鼎道:“老天!”
“你?”童丹瞪大了眼睛,“你不要以为和小野有一段交情,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小子,我实话告诉你,我十六岁就在刀刃上滚打,你这样的,哼哼,弄死你就像碾死只蚂蚁!”
哈哈……
坡下的浪人轰然狂笑,童丹的贴身侍卫更是嚣张,舞动兵器哇哇狂吼,牵着的军犬一阵狂吠……
哈哈……
外国客商紧跟着日本浪人的笑声,附庸着开怀大笑。
——这些人虽然和日本人并不见得比中国人亲近,但自从最近法租界突然冒出了一个“狼窝”,让他们以前的优越感和骄横跋扈确实递减了很多,现在见有机会重新扬威,岂不满心欢腾?
很多老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笑所涉,禁不住一阵哆嗦;众巡捕也互相望望,兢兢战战的握紧了手里的家伙,阵势有些松乱……
童丹看着这一切,一挥右手……
三百多浪人拔出武士刀高高齐举,放声齐呼:“放了少主!”
声动山河,气压寰宇,声声戾气令四野震荡,八方颤抖……
很多老百姓开始四散奔逃……
很多外国商人,也都狗拿耗子嗷嗷直叫:“放人!”
——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只要这一仗赢了,法租界以后就会恢复以前的秩序!
绑在柱子上的童仁见到这种场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吐出一口气,放松身体,软软的靠在柱子上,得意的奸笑……
那两个浪人显然受到士气的鼓舞,呜呜挣扎,砰砰拿脑袋撞柱子……
白银发紧张的看看土坡子下的情形,咧咧嘴,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大吉……
杜二爷紧紧握着扇子把儿,剑眉紧蹙,哇哇哼气……
童丹高傲的昂着头,背着手,注视着自己恶狼一样的部属微笑……
大吉,看看二马手里明晃晃的后背开山刀,呵呵,笑了……
交错对面站立的几个人,不由得被他这突然的一笑,笑蒙了,纷纷打量,不知所以。
大吉挂着笑,看看正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日本浪人和狐假虎威的外邦商人,淡淡的对二马道:“你们不知道小爷的脾气么?最恨别人做了恶,还他娘的不知悔改!”
二马看看两个脸上荡漾着不屑的淫笑,拼命挣扎的造次的浪人,点点头,走过去,手里的厚背大刀举起,划过一道璀璨的反光,落下……
两颗人头随着刀风抛出,斜飞落地,球般滚动……
血,浓烈的热血喷出,狂喷如注,足有三尺,就如同人体造型的血色喷泉,散射泉花,零星散落,如雨,如雾,却是红的,血红,在阳光下格外鲜亮,冒着热气……
手起刀落,人头滚动,鲜血狂喷,仅在一瞬间。
一瞬间,够了,足够。
够所有人僵住狂笑,停止跑动,傻乎乎的盯视着两架喷血的无头尸体停止呼吸。
人头还在滚……
血还在喷……
笑声,吵杂声,叫嚣声,却顿然而止,连呼吸心跳血液流动在这一瞬间也顿住,鸦雀无声。
汪汪……
那些训练有素的日本狼犬见到血光,闻到腥味,开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