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各有一张木制椅子。他把我安排在木椅子上坐好，用开水洗了一只水杯，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放在茶几上。
“子云同志，你先坐坐，喝点水，等我几分钟。这儿有个报告要批，他们还等着要呢。”
我坐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喝水，这种本来悠闲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就不那么自在了。不但不自在，精神上还受着煎熬，受着折磨。有点像没有经受过训练，又必须要上战场的士兵一样，对于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束手无策。
王主任看完了那个报告，在上面签署了意见，又浏览了一次，放在办公桌上。将自己的茶杯端过来，坐在茶几旁的另一张椅子上。
“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心。按照我们以前的工作习惯，每次分配来的大中专学生，我们都要和他们谈话的。一是向新同志说明我们的工作范围和工作程序，二是了解新同志的想法和要求。现在因为工作比较忙，这些固有的工作程序被忽略了。国庆前厂办的赵老及我们厂的几位老革命给我谈了你的情况，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寄予你的希望也很大。赵老说他也和你交换了意见，给你提出了建议。”
王主任端起茶杯喝茶，同时也看着我。
我心里非常紧张，也不得不回答。
“是，赵老他们几位老革命对我很关心，也很爱护，我感觉对不起他们。”
王主任喝了几口茶，静静的思考了几分钟，又接着说。
“子云，几位老革命同时关注一个新分配来的学生，这在我们工厂还是第一次。我感到有点奇怪，也不理解。所以，国庆前我从档案室调出了你的档案，对你小学、中学，乃至文化革命期间的表现，从头至尾的看了一遍。”
王主任去他的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那个小本子封面上印有‘机密’的字样，他打开小本子说。
“你小学的老师姓文吧，他的评语是：‘该生学习成绩优异，政治品质极佳。团结同学，尊敬师长，…。’中学阶段的评语除了上述的之外，增加了‘热爱集体，热爱劳动，积极投身公益事业活动，…。’你小学考初中的成绩离满分仅差五分，考中专时离满分仅差七分。你上中专的时候，担任过学校学生会生活部部长等职务，积极参加社会工作。你文化大革命中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既积极的参加，又没有介入打砸抢，…。”
王主任给我和她自己的茶杯里续了点开水，我们都喝了几口水，王主任接着又说。
“今天上午，我找了你们实验室的孙主任和你们检测室工宣队的常师傅及柳工。他们的共同感觉是你好学、上进，记忆力好，悟性高。孙主任讲：他想用你，想给你加点担子，锻炼锻炼你。还说：‘自从子云分配到我们哪儿之后，解决了我们的老大难问题。我们有两块宣传专栏，以前经常空缺，就是办了，也不尽人意。为这事我不知道挨了政治部多少批评。子云同志没有来以前，我们实验室从来没有写过大标语，政治部说我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没有过态度。现在你看，哈哈。我们的宣传栏平时一个月换两次，遇节日和大的政治事件，我们还办特期。稿件、策划、排版及书写，全部是子云同志一个人。需要写大标语的时候，只需要派人在墙上刷好浆糊，沾上纸，子云用毛刷一挥，搞定。好就好在所有这些事情，对子云的工作和学习一点影响也没有’，孙主任对你很满意。”
“柳工是你们那儿的老资格，技术业务也是最硬的。他性格很内向，自己没看准和拿不稳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他对你的评价是：‘这孩子记忆力奇强，悟性也极高，只要假以时日，肯定会成为我们行业的娇娇者。说不定我们厂在业内扬名，会出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他来了也就十个来月吧，我感觉就理论和实际技术水平，和我们当时干了三年已经差不多了。我发觉这孩子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对技术标准、规范的理解和掌握不但快，还非常准确。我已经给常师傅建议，今后底片的评定及出具检测报告，由子云来做’。可以看出，柳工在技术业务上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常师傅是工人阶级进驻上层建筑时，派到你们那儿去的，人很正派。他说：‘子云这孩子对集体的事情很关心，如搞卫生啦，打开水啦，他都是主动去做。和我们室的所有同志都处得很好，老同志都反映说，子云在技术业务上很好代’。子云，也就是说，一直没有一个人说你有不足之处或不好。”
“子云，我当时在想，一个人咋会没有缺点或不足呢？所以我就说：现在你们都说说子云同志的缺点或不足吧。这下就冷场了，他们都不说话。我不得不一个一个的点名，要她们谈谈你的缺点或不足之处。每个人的回答都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真是怪事，可这种怪事在居然在你的身上出现了。”
我站起来，去给王主任和自己续了开水，心里想自己咋会没有缺点呢，于是我说。
“我咋会没有缺点呢，王主任。比如说，自己在工作上不是很主动，往往都要等领导或组织上的安排；看见个别的同志，特别是老同志在处理技术问题时与技术标准或规范不相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