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四天假很快就过去了，五号上班照例是开会。领导除了讲形势大好，越来越好之外，就是强调剩下两个月的生产任务。技术连开完会之后，实验室孙主任，检测室工宣队的常师傅和柳工被留下，说是技术连革委会王主任有事要找他们。我们回到办公室先是打开门窗通风，他们做卫生，我去锅炉房打开水。完了，就是补看这几天的报纸啦，参考消息啦什么的。
大致是十一点左右，被留下的常师傅和柳工他们就回来了。我们几个在等他们，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他们就是不急，先洗杯子泡茶，完了是坐在椅子上抽烟，根本就没有要讲话的意思，性格急躁的牛工可就等不得了。
“我说，柳树头。技术连的王主任把你留下到底是啥事呀？”
柳工抽了几口烟，又喝了一小口刚才泡上的滚烫的茶水，才看着我给牛工说。
“和你大牛头无关，王主任是了解子云的情况，要我们做详细的汇报。问得很细，连子云平时的为人处世，言谈举止都做了详尽的询问。我就是想不明白，是不是子云要提干了啊？也不会工作还不到一年，就提的啊！”
所有的人都是满脸的茫然，我更是不知所以，困惑之外还是困惑。
“咳，咳。”
常师傅清了清嗓子。
“我看，不光是我们不知道，就连我们实验室的孙主任也是一无所知，都不知道他们要搞啥子名堂。唉——，我想，可能还是与子云的恋爱和婚姻有关。你们想啊，子云虽是年轻人中的娇娇者，工作、学习和人品都无可挑剔。但说是要提拔，那肯定还不到时候。还有个锻炼、考验、提高和入党的过程。这不就明白了吗，孙主任不了解子云的婚姻、恋爱状况，他当然无从推断和知晓了。再等等吧，过一段时间就应该清楚的了。”
常师傅说完，大家也基本赞成这个观点。同事们也都用不同的方式，表示了对我的同情和理解。我估计多半也是这样，现在我也想明白了。不管你咋样，我就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中午下班的时候，他们在家里做饭吃的，一般都是提前十五分钟离开办公室，走到厂大门的时候刚好十二点。我们在食堂吃饭的，就只需提前三五分钟就行了，去早了没用。今天，柳工迟迟不离开办公室，我正感觉奇怪呢。
“子云，中午上我家去吃饭吧，家里国庆节的剩菜、剩饭还没有吃完，你嫂子又回娘家去了，你就帮帮我吧！”
柳工这样说话，我哪能推辞呢，也知道他是想找机会安慰我，我心里自然非常感激了。
“谢谢柳工的关照，子云就不推辞了。”
柳工住的是一间半的房子，一样的大房间是住房代饭厅。十分钟还不到，他就热好了饭菜，还开了一瓶半斤装的葡萄酒。拿了两只酒杯把酒通通倒在酒杯里，我们就开始碰杯、喝酒、吃菜、聊天。
“子云，其实，今天上午谈话的四个人中，就只有孙主任不知道根由。王主任肯定是接受了上级的指示，常师傅和我在王主任的开场白完了之后，就猜出了几分。孙主任对你的评价很高，他想提你做实验室共青团或工会的宣传委员，…。无非是赞赏你的文才啦，板书啦，软笔书法啦，说了不少你是可以造就、培养之类的话。”
我不时说些感谢或自谦的话。其实，我读书的时候一直是学生干部，已经对那种‘出人头地’的事情烦透了。那些只用嘴说就可以办的事情，你干了半天，费了不少劲，到头来却看不到实实在在的成果。在这些老同事中，柳工和我是比较亲近的，我就将自己的想法大略的告诉了他。柳工听后开始感到很吃惊，接着也就释然了，他郑重的对我说。
“子云，我没想到，也没看出来。你这样的年纪，居然就有这样地道的见解了。”
中午只休息一个半小时，我们碰杯后，干了杯中酒，匆匆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上班了。
下午两点左右技术连王主任打电话，说是有事找我。虽然知道王主任迟早会找我谈话的，但真正要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王主任是工厂革委会副主任，兼技术连革委会主任。据说王主任文革前是工厂生产部技术组的，技术上很有一套。他对设计、工艺，甚至是检测、检验和试验都有所了解。马列主义理论水平也很高，文革前是工厂学习******思想的标兵，还给全厂中层以上的干部讲过课。我真有点怕和这些大干部打交道，不只是怕他们权力大，就是讲道理也很难说过他们。人就是这样，你怎么躲呀，你就是认认真真的做事，老老实实的做人，有时也躲不过啊。
王主任的办公室在技术楼的二楼，在走廊上的时候，我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轻轻的敲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王主任打开办公室，看见是我。
“哦，是子云同志啊！请进来吧。”
我走进他的办公室，看见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面堆了很多图纸和各类技术资料。办公桌的内侧放了一张木椅子，右侧是一个大书架，上面放的全是各种技术书籍。左侧墙边放了一只茶几，茶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