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下略静,百里惊凤这才起了身,缓缓走到台子前端,说道:“大家既然都是一心来比剑的,那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咱们也不去计较。在比剑之前,我有些话要说,诸位只管听着便是。”
这时,台下又有人说道:“凰仪夫人,你不是说有什么剑谱吗?拿出来给大伙见识一下啊,我们来这一趟可都不容易,到时比剑胜了,要是拿了一本蒙人的剑谱回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啦!”紧接着又有数人跟着喊道:“说得没错!你说剑谱高明,那是你一面之词,总之我们要看剑谱!”
百里惊凤再次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秦慕鸿,跟着吩咐道:“秋瑚,将剑谱拿来。”秋瑚听后,应道:“是,夫人。”说着便双手捧起桌上那木盒子,走到百里惊凤身边,轻轻打开盒盖。
百里惊凤伸手朝盒中探去,众人见她将一本黄皮册子拿出,那册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黄色封皮之上未见半点字迹。百里惊凤将那册子捏在手中,缓缓举过头顶,说道:“剑谱就在这里,你们都瞧见了吧!”
台下众人立时又是一阵议论,只听有人又高声说道:“这算什么?一本册子而已,里面写的什么,我们又瞧不见!凰仪夫人,除非你演几招上面的剑法给大伙看看,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高妙,咱们大家为它比剑,那也值得了!”
百里惊凤微微一顿,说道:“在下并不会这路剑法……况且,神妙剑法怎能轻易示人?这剑法乃当今天下之最,没有任何剑法可与之匹敌,所有招式就写在这本册子里,你们有本事的,就来自己拿!”
秦慕鸿盯着那本册子,只如恍若隔世,他心里应该最清楚,百里惊凤手上拿的,就是九幽玄殇剑的上册,此时他心里是何种感受,怕是只有他自己和百里惊凤两人最明白不过了。
只听台下之人又道:“凰仪夫人,你既有这神妙剑法,怎地自己不练,却要弄个什么比剑大会送与别人?哈哈哈!这事情,大伙可就当真不明白啦!还请您赐教一下!”
这人如此一说,大家才反应了过来,说的是呢,自己有绝世武功不练,反要想方设法送给别人,天下间有谁会办这等蠢事。众人这么一想,都觉得这比剑大会有诈,当下便有人大呼:“妈的!上当啦!上当啦!不知这婆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把老子坑啦!”
百里惊凤并不理会这些非议,只高声说道:“实不相瞒,这套剑法是我一位故人所创,这人才华横溢、天赋异禀,年轻之时便在武学之上已显大成,只是他厌倦江湖争斗,故把这剑谱交托于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将这剑谱亲手传给一位资质极佳者,这套剑法若能流传下去,也不枉他昔日一番心血。这是故人的一个心愿,也是敝人多年来的愿望。”
她说这番话时,眼睛始终不离秦慕鸿,而秦慕鸿则呆立在台下,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昔日的情景和今日的眼之所见,一幕一幕,零零乱乱地交错在心间。
只听又有人问道:“如此说来,您的这位故友可算是当世奇人了,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从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桩事!在下今日倒想长长见识,敢问凰仪夫人,创立这套剑法的高人,姓字名谁?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百里惊凤听后,半晌不语,台下那人跟着逼问道:“怎地?答不出了?呵呵!”百里惊凤再度将目光缓缓移动到秦慕鸿身上,带着一种有些伤神的语气,黯然说道:“那个人……他已经死了……死了快二十年了……”
秦慕鸿听到这里,犹如被一根绣花针刺入了心口,身子随之微微一颤,他远远地望着百里惊凤那双眼睛,看到的,却是阵阵寒意与无尽的空虚。
又听百里惊凤续道:“前尘旧事,多说无益。诸位肯赏光来到我凰仪峰,在下感激得很,今日谁的剑法高强,这本册子就归谁所有,在下绝无半句虚言。”台下那人跟着说道:“凰仪夫人既如此说了,我等也不必计较太多,咱大伙图个痛快,先比了剑再说!”
百里惊凤接着道:“剑法最高者,自然可得到这本剑谱。”说话间,身子一侧,玉手微抬,向后一指,又道:“我身后列有五柄长剑,虽算不得神兵利器,但也是世间少有的好剑。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五柄长剑空悬无主,凡我爱剑之人,看了心下皆有不忍。所以,今日没能得到剑谱之人也不必沮丧,若有能力从我这里拿走一柄长剑的,在下也是佩服不已。”
台下之人又起一阵议论,有人接言喊道:“别来这等文绉绉的,这剑到底怎么个比法?”百里惊凤闻言先是不答,只抬眼瞧一瞧日头,跟着说道:“时辰刚好,哪位愿第一个上来赐教?”
台下之人听她如此一说,都心道:“感情这凰仪夫人是要亲自上阵了。”紧接着便有人喊道:“凰仪夫人,俺们从未和女人比过剑,我瞧你细皮嫩肉的,俺们一向手粗,这刀剑无眼,一会儿若失手伤了你,可要恕罪则个!”
李贞珑站在人群中不语,只觉好笑。她曾亲自领教过百里惊凤的剑法,心知今天到场的这些人,就算他们联起手来,都未必是百里惊凤的对手。眼下那汉子心直口快,说什么刀剑无眼、失手伤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