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阵沉默,风云逸双目不离瑶池,脸上却挂着淡淡笑容,应是回想起许多与瑶池有关的年少往事来。他沉吟半晌,慢慢抬起手来,头也不回地指向身后的一块大岩石,说道:“师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年,你我二人就藏在那块石头后面,偷着看师姐在瑶池边上梳洗头发,她那黑长的秀发、迷人的背影,还有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的情景便永远刻在我心中,这一生都再难忘却了。”
秦慕鸿道:“当然记得,那天你还告诉我,说你钟情师姐很久了,只可惜师姐为人清高,从未将你放在眼里。”风云逸笑了笑,说道:“那时我太年轻,傻得很,根本不明白师姐的心思。后来才知道,师姐为什么对派中其他男子不屑一顾,那是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你,时至今日都依旧念着你……师哥,就算师姐过去对你不起,但瞧在这份情义上,你就别再与她为难了。”
秦慕鸿略感无奈,只微微摇一摇头道:“云逸,我知道你旧情难泯,也明白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都想着师姐,但我与师姐之间的事情,今日恐要以命相拼了,到时不是她死便是我亡,还望你勿要插手,这毕竟是我二人多年的积怨,我们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风云逸道:“师哥,我过去暗恋师姐,那都是年少时的事情了,几十年都过去了,我早已看得开了,今日咱们不提这些。十年前,我这做师弟的未能调解你与师姐之间的恩怨,心中已是自责不已,所以我今日前来,无论如何都要当个和事老。咱们分数同门,即便是有再多仇怨,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你和师姐以命相搏啊。”
秦慕鸿心间一沉,说道:“师姐素来心高气傲,性子也颇为偏激,只怕到时她一意孤行,逼我出手……”风云逸道:“十年弹指间,难道师姐还是看不开吗?”秦慕鸿淡笑一下,说道:“云逸,师姐自己的事情,她可是一向不愿旁人插手的。”风云逸道:“你也不用劝我,我就不信,师姐真的不念同门之情,非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不成?”秦慕鸿又是一笑道:“我比你更了解师姐,虽然十年过去了,但我断言,师姐她决计一点都不会变。”风云逸道:“你我二人空说无用,不如等师姐来了,一切旧事或可从长计议,我也正好与师姐叙叙旧。”
说到这里,秦慕鸿身子一转,面朝来路,故转话题道:“云逸,不知今日是不是赶了巧,你这天山之上可来了不少人呢,师姐还未到,却有众多朋友早已上得山来,你这做掌门的不去迎宾,倒与我这派中旧人寒暄不停,呵呵,你倒是从容得很呀。”风云逸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师哥说的在理,光顾着和你说话,却忘了一众客人还在旁边喝风呢。”说罢也是面朝来路,朗声说道:“诸位朋友,远到即是客,还请现身相见吧!”
李贞珑知道,他们的行踪又被察觉,当即不遮不掩,都显露了身影。只听风云逸道:“在下天山掌门风云逸,不知各位是游玩至此,还是有事要与敝派商议?”李贞珑道:“阁下果然是天山掌门,久仰!”说着身子一侧,又道:“风掌门,你看此人是谁?”风云逸定睛一瞧,立时便认出黄道玄来,他眉间轻蹙,轻声说道:“黄掌门,可苦了你了……”黄道玄则无奈一笑道:“风掌门,老朽已然是无用了,不想到头来还是要连累贵派……”
风云逸目光扫过百花门众人,正色说道:“西夏百花门,你们终归还是来了……”李贞珑上前几步,说道:“风掌门好眼力!”风云逸道:“一向听闻过李门主的巾帼名号,却不曾想到,阁下竟是这般年轻,失敬失敬!”李贞珑道:“风掌门,你不必恭维我。今日,咱们三派掌门齐聚天山,我看这前尘往事,须得痛快做个了断。”
风云逸显得极为平静,只说道:“这事,想躲也躲不掉,那依李门主的意思,咱们之间该如何了断呢?”李贞珑道:“你天山派与云涯宫是百年的兄弟之盟,你断不会看着自家兄弟丧命吧!”风云逸冷笑一下,说道:“咱们不必兜圈子,我知道你们是为《天元记》而来,这本书乃敝派祖师之遗物,岂能轻易示人的!”
李贞珑一把扯过黄道玄,说道:“风掌门,既然你不识时务,那你兄弟这条老命,你也别想要了!我先杀了这姓黄的,接下来就挥师灭了云涯宫,到时你愧对祖宗遗命,可莫要后悔!”风云逸大袖一摆,喝道:“放肆了!敝派祖师的遗命,岂是你胡乱猜度的!”李贞珑一声蔑笑,说道:“贵我两派相斗百余年,个中隐情,咱们都心知肚明,风云逸,你装什么假正经!”风云逸大笑一声,说道:“敝派祖师确有遗命,要本门弟子时刻谨记与云涯宫的手足之情,至于《天元记》一书,他老人家也交代过,那是绝不能泄露给他人的!换言之,今日黄掌门的性命我要救,至于《天元记》,你们也休想见到一丝影迹!”
李贞珑见他话已说绝,登时一把抽出长剑,直指黄道玄心口,说道:“风云逸,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你痛快交出《天元记》,要么眼睁睁地瞧着黄道玄命丧瑶池!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道玄则仰天长笑,说道:“我黄某人一条残命与《天元记》相比,那简直是微不足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