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如果被改造过,就很容易移林换路。神不知鬼不觉,改变山势,将人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慕浅和南城就好比现在坐在了一块会移动的石板上,即便本身没有动,但是仍然被运往了山的不同位置。相当于被整个机关困在西楼山里面。
山路其实还真的挺不好走,虽然不算陡峭,但是很崎岖,路面上杂草长的正茂盛,柔韧的车前草,一团一团的长在一起,时不时勾住着慕浅的脚背,一旦勾到,不加大力气抬脚,是绝对不会挣开的。
因为力气比较弱,慕浅好几次没挣开,险些要跌倒,多亏南城虚托在身后的那只手,才免于一劫。
走了好一会儿,慕浅累的气喘吁吁,虽然很想在南城比床还要宽厚舒适的后背歇一歇,但是又怕错过南城所说的晃动,也只好忍着,一步一步费力的向上爬。
南城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只不过看着慕浅这么难受,途中好几次提出歇一歇,都被慕浅一口回绝。
三歇两歇,就会拖到天黑。她真的是十分讨厌这种置于他人股掌之间,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走了好一会儿,慕浅的腿都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几乎要挂在南城身上。
然后慕浅终于如同听到三清妙音般,听到南城指着脚下说:“就是在这个位置,第一次感觉到比较明确的晃动。”南城踩了踩地面,闭着眼细细的确认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有些疑惑不解的挠挠头道,有些自言自语:“怎么没反应了呢?”
慕浅没有回答南城的话,反而是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圆月般的眼睛此刻半眯着看向地面,保持着这个姿势,也不看南城,直接道:“南木头,去,好好查看一下这附近的地面是否有裂缝。”
南城“嗯”了一声,对着慕浅一笑,嘴角轻牵,惹的凤眸轻阖,遮住眼底暖入心脾的流光。午后的阳光融化在南城肩头,反射出柔和的光晕。惊的慕浅的小心肝又是一跳。
南城如今已经完完全全接受南木头的这个称号。而且他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慕姑娘习惯自若的从嘴里吐出南木头三个字的时候,他总会在心底升腾起非常微妙的感觉来。
虽然此前在云清山上没少受到师兄弟的嘲笑,也给他起过各式各样的外号,无非说他笨呆之类的。但是慕姑娘和他们都不一样。每次喊“南木头”的时候,没有掺杂着丝毫讽刺贬损,就像。。。
南木头想到这脸突然一红——就像。。。夫妻之间亲密的别称,独一无二。有了这种想法后,每一次慕浅喊“南木头”时候,他都格外雀跃。
当然手下的活也没有落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南城的声音传来:“找到了!”
“哪里?”慕浅急急的接过话来,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子,顺着南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山路地面上有一条细细的裂缝,比小指还要细一些,缝隙切面之间光滑平整,一直向路旁延伸而去,被丛生的杂草遮挡住。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
南城侧头看向一脸认真神色,皱着眉的慕浅,突然如同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红润的薄唇轻抿,眉头一皱,有些讷讷的问:“慕姑娘,我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不”慕浅摇摇头,头两侧圆圆的包髻带跟着一块儿在晃动,眼睛笑的弯弯的,拍拍南城的肩膀继续说道“南木头,你做的很好。”
也许路上出现缝隙不足为奇,天干地燥或者山洪石流都会造成裂缝。但是有谁见过这么平整的裂缝?就像是被斧子一下子劈开,笔直且齐整。毫无疑问,这根本就是人为的成果。如果慕浅没有猜错的话,再走出去不远,一定还会有这样的裂缝出现。
那么这样一来,结论就非常明显。导致他们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奇门遁甲,而是机关术。
在江湖之中,能把机关术做的如此庞大而又精巧的人,寥寥可数。而且这寥寥可数几人还无一例外的出自同一个门派——藏剑阁。
身为“三门二谷四奇阁”之一的藏剑阁,相传都是“墨家”一脉的后人,晓畅机关之术与锻造冶炼。云清宗、昆仑殿和素心宫三门百年来,纵然魔教屡屡来犯,但通常还没上山就被护门阵干净利落的解决。
而护门阵是由藏剑阁一手建造的。如果说哪个门派可以攻陷三门而不费丝毫力气,那一定是藏剑阁。所有即便是显赫如“三门”,也得对其退让三分。一旦惹急了藏剑阁,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将护门阵法图纸随意那么一抛,三门就少不了犯血光之灾。
另外光是听名字就能知道,藏剑阁锻剑也是一绝,“名器谱”上打头丅数的五十把名刀名剑中,能有四十八出自其下门人。江湖人马抛掷千金,而一剑难求
要问这个逆天到横着走都嫌弃道儿窄的门派,为什么会排在三门二谷之后,这就要谈到人数的问题。和铁龙阁恰恰形成非常鲜明的反差,后者是门槛太低人多的要死,前者是族内相传人少的可怜。据说整个门派里里外外加起来,算上扫地的小厮,后院的厨娘,也就四十多个人,比起铁龙阁一万门徒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