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将慕浅背到目的地后,将慕浅轻轻的放在藤床上,小心翼翼的,像放下的是薄胎细釉的名贵瓷器。
而在此过程中,慕浅依旧陷入到自己的思考当中,思索不出答案的脸皱的像个小包子。
南城看着慕浅沉思的模样迟疑了片刻,然后出声道:“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今天行进时觉的有些颠簸。”
“颠簸?”慕浅抬起头,顿了顿,微微睁大一双圆眼,蹙着眉问:“怎么个颠簸法?”
南城挠挠头,有些憨憨的笑着:“感觉地面像是活了一般,自有意识的在蠕动。”
“蠕动?”伴随着这一声,慕浅方才微微睁大的眼睛完全瞪开,越发的如同圆月。
南城在看见慕浅如此惊诧的表情后,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补充道:“慕。。慕姑娘,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你就随便这么一。。一听,别生气。。。”
没等南城的话说完,慕浅抬起手来,以手示意南城勿要继续再说下去,因近日奔波和病情而清减不少的婴儿肥脸上,满是严肃。
慕浅说:“南木头,你现在把每个细枝末节都要清清楚楚的描述给我听。”
南城皱了皱眉,凤眸中有不解,但什么都没问,依照慕浅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开口。
“最开始出发时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有时会觉得地面还是微微摇晃,但是不是一直持续的,过一会儿就会停止。幅度很微弱,所以我才不敢确定,很有可能是我自己感觉错了。”
“摇晃感具体会持续多久?能感到摇晃的地方都出现在哪里?这些地方大概相距多远?”慕浅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向外蹦,南城张张嘴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努力的回忆当初的感受,却一时间都想不起来,模模糊糊的碎成片段,只能“嗯嗯啊啊”的不知从何说起。
慕浅扶额叹了一口气,努力向南城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鼓励的笑容来。“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你从头说。”
一刻钟后,南城把从出发到回到原点的每一短路程和感受的讲述的详尽。在此过程中,慕浅一直安静的没有插嘴。在南城讲述完成后,安静的托着腮,继续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步步的推算。
慕浅不信鬼神,绝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山鬼精怪。对于南城感觉到地“活”了这件事,只能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南木头的确产生错觉。这种可能性很大,以视觉来干扰,不是不可能。但是慕浅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应当不是这种情况。无风不起浪,能感觉到摇晃,就一定不是凭空产生,无根无源。身体上切实的感受一般来说不会作假。虽然她倒是听说过的确有这样的术法,能让人深陷幻觉,且在幻境里也能感到疼痛,灼热,摇晃等一切感受,但是据说只在南疆苗巫之间流传。药尔是名门正派,绝对不可能和这种比邪教还邪门的族群扯上关系。
那么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第二种情况。
那就是山的的确确——“活”了。
只是此“活”非彼“活”。如果是这种情况,之前的种种猜想揣测需要全部推翻,重新来过。
在推翻全部的猜想之前,慕浅决定还是先和南城一同走一遍。
午后阳光很好,道旁枝叶盈盈的交互遮掩,暖暖的熨烫这后背。但是慕浅现在可没有闲心去注意这个。现在她的注意力,满心满眼的都投注在感受脚下每一丝起伏的幅度。身子虽然没什么力气,但她坚持自己走,两个人的感觉如果都一致,那结论不就更为可靠么?
南城最开始的时候担心着慕浅的身体,皱着凤眸,想要张口劝说,但是被慕浅一个眼神扫过去后乖乖的噤了声。
并不是因为畏惧慕浅,而是他在慕浅的眼中很清楚的读到了“我很确定我不会改变主意。”想了想,南城安安静静的选择跟在慕浅身边,一手扶着慕浅的胳膊,另一手在身后虚虚的扶在身后,以防止身体不稳而摔倒。
即便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走动间南城的手还是会自然而然的碰到慕浅的后背。透过后背传来的掌心温度,慕浅知道南城在自己身后的举动,于是很安心的一边走,一边接着原来的思路思考。
对于慕浅来说,这种场面在几个月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将后背这样致命的部位,托付到他人手中。空门大放,只要稍稍动手,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慕浅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即便是教主,她也不会把后背面向他。任何一场战斗,她都是伴着她的软骨鞭单枪匹马战斗着。
但是现在慕浅不仅把后背托付到南城手中,而且还倍感安心。
这代表着什么?
只不过现在的慕浅还没有意识到。而是全然想着如何过面前的难关,思考着山“活”了这种情况中。
山“活”了是什么概念?
慕浅将之解释为山体活动。
世上有三百六十行。其中有种职业叫匠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职业,街坊巷中,村社邻里,总会有匠人——无论是打铁的,做木匠的,泥瓦匠通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