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碎淡淡的云层,月儿孤单地挂在半空,清辉温柔洒落河上,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河面如银缎般不停闪动。
船高三层,船顶上的月色更浓,风更凄清,吹得火炉里的木炭燃得更旺,阵阵火光不时闪动,驱散了寒意,将卫蓝那张娇美如花的脸庞映衬得一片通红。
水壶里的水被烧沸,滚滚热气升腾而起,在月色下淡淡飘散,蓝斗动作娴熟地冲洗着茶杯,看着卫蓝微微一笑,道:“蓝儿啊,这一个多月来,你可是清减了不少呀。”
卫蓝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怔怔道:“是吗?看来我是思虑过度了。”
蓝斗取出茶叶,放入茶壶里,一丝不苟地注水过滤,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有生必有死,生与死在冥冥之中自有轮回,肖庄一战中,纵有无辜百姓受到连累惨死,那也是命数使然,与你无关,你实在是不必为此而太过于挂怀与自责。”
卫蓝沉默了片刻,才道:“话虽如此,但有时总感到难以释怀,这战争的残酷,也许是我经历得太少了。”
一缕茶香从茶壶里透了出来,蓝斗斟了一杯茶,微笑道:“蓝儿,你看,此时风吹云散,月儿高悬,满天星斗,闪烁动人,如此的良辰美景,就应该抛却烦恼,只谈风月。”
卫蓝抿嘴一笑,道:“只可惜我是卫府儿女,一身戎装,不解风情,只知道行军布阵杀人放火,实在不懂谈什么风月。”
蓝斗举杯长叹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之情,道:“那真的是太遗憾了,若你只是普通的江湖儿女,与我月夜泛舟,携手遨游天下,岂不快哉美哉!”
卫蓝却打了个呵欠,道:“月夜虽好,可是我已睡眼朦胧,时候不早了,你明天凌晨就要出发,还是快点回去睡吧。”
蓝斗笑道:“那好吧,我把炉火灭了,就送你回去。”
卫蓝摇了摇头:“不用回,船上有房间,我将就睡一会,反正还有三五个时辰天就亮了。”
蓝斗站了起来,道:“那你睡我的房间吧,我去和伙计挤一挤就行了。”
他的房间在货舱的上一层,外面设有走廊栏杆,可以凭栏远眺,观看沿江风光,是蒲家商船特意为押货老板设置的,优雅舒适,是整条商船上最大的一个房间。
也许是酒比茶更浓,又也许是茶根本解不了酒,卫蓝刚才喝了几杯茶,现在进房后就和衣躺在床上,觉得席间喝下的酒阵阵冲上喉咙,令她头昏脑胀,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一条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来到房门前,在门外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亮出一柄匕首,插入门缝里,慢慢拨开门闩,轻轻推开门,闪进了房里。
这人无声息地来到床前,弯下腰,静静凝视着卫蓝那张恬静的脸,慢慢伸出十指,轻轻抚摸着她脸上那娇嫩的肌肤,突然低下头来,嘴巴猛地落在她那柔软的双唇上,深深地吮吸起来。
卫蓝轻轻“嗯”了一声,虽然是在沉睡中,但她仍有感觉,樱唇微张,热烈回应,呼吸声也逐渐急促,并且下意识地扭动着娇躯,抬起双臂揽住了这人的后背。
这人愈发情难自控,双手滑了下来,正要探进了卫蓝的衣襟里,卫蓝的手突然在他的背心上重重一按,这人不由“哎哟”一声惊叫,猛然从卫蓝身上弹起,一跤跌倒在床前!
卫蓝慢慢翻身坐起,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异常闪亮,哪有半点睡意?她低头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说话的语气异常伤感,幽幽一叹道:“你的眼眸亮若晨星,曾深深吸引过我,若你是一个真正的福建商人,那该多好!”
地上的人用双手撑着,慢慢爬起,苦涩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的身份迟早都会被你识破的,不错,我其实叫南斗,是天地双寒座下最小的弟子,莆田蓝家公子这个名称,只是用来掩饰我真实身份的。”
卫蓝点点头,道:“好,我果然没猜错,既然你那么想让我到福建去,那明天我就陪你去一趟,以了却你的心中之愿。”
南斗(蓝斗)讶然道:“此话何意?”
卫蓝缓缓道:“我叔祖说过,若你的身份有问题,那莆田蓝家肯定是大蒙军方安插在南宋的一个秘密窝点,要我带人潜进福建,不留痕迹地偷偷将你们这个窝点拔了。”
南斗(蓝斗)更是惊讶,摆了摆头,道:“福建并非聚城辖地,蓝家在莆田经营多年,是名满天下的名门望族,与各方势力纠结,根深蒂固,戒备森严,甚至还有南宋官府的保护,绝非肖庄可比,卫府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将它铲除,再说了,我也绝不会带你去。”
卫蓝冷笑一声,道:“还能由得了你吗?”
南斗(蓝斗)叹道:“蓝儿呀,本来今晚我们是计划挟持你的,难道你想反过来挟持我?”
卫蓝依然静静地坐着不动,道:“你不是想要挟持我吗?那你还在等什么。”
蓝斗(南斗)挺身跃起,刚跳起来数尺高,却又砰然摔倒在地板上,只觉得体内真气四处乱蹿,所到之处痛如刀割,有走火入魔之象,他不由变了脸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