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抬头四望,只见众人均在水里呼号挣扎,幸亏离岸边并不远,精通水性的男人拽着老人抱起小孩,拼尽力气往岸上爬。
而追来的那一伙人在狂笑声中,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岸边跳起,如一只只飞鸟般掠过江面,落在船里。
肖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个个会飞。忽见一个小孩仍在水里挣扎,他急忙游了过去,一手抱住一看,正是自己的孙子思水。
他忙抱起思水,用一手挟着,一手奋力向岸边游去,途中停下来稍作休息,喘息了几口,扭头看去,只见船离他并不远,只是船上现在坐着的是那一伙人,但这些人并没有留意到他,而是在指手划脚地对着正水里挣扎的人得意地哈哈大笑。
有一个青年壮汉和一个俊雅少年站在船尾,青年壮汉的右臂用绷带吊在胸前,应该是受了伤,他举起了左臂,放在脖子前对身边的俊雅少年比划了一下,少年点点头,突然飞身跃起,落在水面上一踩,又飞了起来,一个起落,居然又掠上了岸。
肖红不敢吭声,全身深埋在水里继续向岸边划去,突然岸上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令他浑身一震,仰头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脚瞬间僵硬。
只见那个雅少年落在岸上,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精光闪闪的长刀,一刀就将一人砍倒,惨叫声未绝,刀光接着一闪,又砍翻了一人,其余的人骇然惊呼,纷纷四散奔逃,少年快步追到一人身后,高举起长刀,一刀劈下,几乎将这人的脑袋劈成了两片。
相隔虽远,但肖红仍能看出这个脑袋被劈成两半的人正是李能强!接着惨叫声连连,又有数人惨死在这少年刀下,肖红看得双眼发直,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身体已随着河水飘出了数丈远,才回过神来。
在极端恐惧之下,他早已忘了一切,心里只想到一个“逃”字,就顺水又飘出数丈,渐渐接近岸边,悄悄躲进了岸边一片长在水中的荒草里,伸手紧紧捂住思水的嘴巴,这才敢拨开荒草,向前面看去。
那个少年还在继续追杀众人,身形如鬼魅般在沙滩上和荒草间来回移动,手中那柄雪亮的长刀已沾满了鲜血,上下纷飞,或直劈或斜砍、或直刺或上挑、或横扫或顺抹、或又反手一刀,变化多端,快如闪电,每出一刀必杀一人,无论男女老幼,绝不留情,有的人转身逃入水中,这少年也跟着掠了下去,刀光贴着水面擦过,砍下的脑袋冲天飞起,鲜血迅速染红了江水。
肖红看得浑身痉挛,额上青筋暴凸,一双眼珠也快要凸了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儿子、儿媳妇、孙子及所有的乡亲一个接着一个地惨死在了刀下,真是目眦尽裂,心胆俱碎,心里的悲痛无以复加,但他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所有的人都倒下了,只剩最后一人逃出了数丈远,往肖红躲藏的这片荒草奔来,少年紧追而至,一刀刺中他的背心,贯穿了他的身体,自前胸透出来了一截长长的刀尖!此时这人离肖红已不足三丈远,看着滴着鲜血的刀尖,看着这人砰然摔倒在草丛中,肖红的一颗心倏地提至喉咙,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温文尔雅的翩翩美少年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绝世恶魔!
少年拔出利刀后,取出一洁白的纱巾拭擦刀锋上的鲜血,明亮的双眼里闪动着冷酷无情的光芒,看着沙滩上的尸体,喃喃自语道:“尔等乃劣等民族,自私懦弱,不配拥有、也没勇气去使用灭国弩这样的神兵利器,迟早有一天,我要用它把你们都杀得干干净净。”
灿烂的阳光照耀着被鲜血染红了的河水,两条木船载着这伙杀人恶魔逆流而上,渐渐地消失不见,奇怪的是那个少年恶魔并没有跟着上船。肖红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早已咬碎了牙齿,攥断了指甲,远远看着那个杀人少年仍逗留在遍地的尸体间来回巡视,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股难以压抑的悲愤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