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初春,冰消雪融,万物复苏。树木纷纷抽出了嫩芽,大地一片翠绿的景象,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朝代的气数将尽,或者说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将要终结。
刚刚下过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林间走来一队人马,中间还有三辆马车,走的
“三公子此言差矣,功夫可不是一两年就能炼出来的,而且亦没有飞檐走壁,一跃十丈的本事;上阵杀敌有,但决没有百丈外取人首级事”
“赵大哥,那听没听说过佛山无影脚,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
被李经迈称之为赵大哥的是淮军里边的一个参将,三十多岁,叫赵无名。清代参将为丛三品武官,放现代也是一个校级军官了。李鸿章能把一个参将带在身边做侍卫,说明此人不简单。
“额,这些武功赵某有的听说过但却没见过,怎么三公子想学功夫?”
李经迈嘿嘿一笑“就我这身子骨,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找罪受。驾!”
话说这骑马的功夫还是李经迈在路才学会的,到现在还不太熟练,没有骑过马的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虽然腰酸背疼,但也乐在其中。忽然看到一处市镇,便驱马到老爹李鸿章的车驾前说道:“父亲,前方有一处市镇,您老也累了吧,找个地方我们休息一下!”
吃过午饭,众人又行了半天,到达天津。天津为北京门户,自鸦片战争被打破过门以来发展很快,洋务运动以来天津作为直隶总督的驻地,也成为李鸿章兴办洋务和发展北洋势力的主要基地。如天津机器局主要为北洋和淮军提供军火,北洋水师学堂就坐落在天津,还有各国的租界,不过此时只有英美法意四国,不过已经很热闹了。由于租界的殖民地性质,国人对此是反感的,不过看到天津租界的繁华贸易,李经迈又有了不同的认识,想要发展还得靠开放啊!李经迈一行人的目的是经天津大沽口港口到山东威海军港。不过天色已晚,只能先在天津住下了,李经迈一到租界就买了两样东西,一个怀表,和一副平光水晶眼镜。对于前世戴惯了眼镜的他,突然不戴了,很不习惯;而怀表这东西就差强人意了,居然还是手动的。本来让李经迈和外国人打交道是不容易的,他虽大学生,其实英文很烂,幸好李鸿章出来是带了翻译的,三少爷只好临时抓壮丁了!
戴上了眼镜,李经迈立马觉得自己“文艺”了很多,带着翻译四处与洋人砍价。李鸿章看着自己如此活泼的儿子,却微笑不语。他年纪越来越大,很多事情也力不从心,北洋海军是他惨淡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心血,他意识到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而自己一旦故去,北洋立刻会被朝中大臣瓜分了去。大儿李经方过于处事过于平庸,二儿子李经述过于爱好诗书,而淮军系统的官员大都是陆军,而且都年岁已高无法接受新兴事物,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也是赶鸭子上架,海军又不能交于刘步蟾等闽系官员之手。所以当他感受到自己从来不管的三儿子那蓬勃的朝气时,他觉的可以一试,将来说不定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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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轮船后,李经迈无比老实地呆在船舱里,因为他怕再掉下去,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是没出息,就这还要当海军?李经迈这样想着,他终于认识到自己该学一学游泳了。
湛蓝的海面风平浪静,在日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就如点点繁星,是那样的迷人。突然海面上出现了几个黑点,黑点逐渐变大,那居然是一支战舰编队,桅杆上的黄龙旗分外耀眼!
“定远”号舰艏甲板上,丁汝昌拿着望远镜看了海平面许久,放下后对旁边的刘步蟾说:“刘管带,中堂大人的船是会出现在这片海域么?”
刘步蟾上前一步道:“回大人,距中堂大人出发已经三天了,按时间算也该到了!”
“报——左舷十五度发现不明烟柱!”瞭望哨上的哨兵发出报告。
丁、刘二人赶忙打开望远镜。
“继续观察,辨别是否是商船!”刘步蟾转身下了命令。
丁汝昌是北洋水师提督,而刘步蟾是右翼总兵,官职上是次于丁汝昌的,两人既同在一舰,命令自然大都由丁汝昌来下,但是刘步蟾却总是抢先下命令给丁汝昌难堪,这也是北洋水师产生的内部矛盾。官职仅次于丁汝昌,留学英国,船政学堂毕业的刘步蟾,为人性格跋扈,对屈居于丁汝昌之下感到不满。而大部分的高级海军将领均来自马尾船政学堂,福建人为主。刘步蟾利用乡情,联合闽籍军官,与丁汝昌明争暗斗,在水师中形成了闽党,还曾经逼走了水师教习英国人琅威里。而丁汝昌也一直试图改变现状,例如广东水师的“广甲”留在了北洋水师,丁汝昌将淮军将领吴敬荣任命为管带,就是想摆脱闽党的控制。就连李鸿章也知道此事,开办天津学堂,就是想逐渐让新生人才代替来自船政的高级将领。最重要的一点,他肯将李经迈带来北洋水师,怕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在北洋舰队迎接李鸿章的时候,我们的李家三少爷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