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们早晚忙个不停,疲乏了栽倒火炕上,也就入睡了,饿了就吃、吃饱就睡。这种生活,让人看来似乎凄苦艰辛,但他们没有觉察到,因为大家都是这个样子。也许幸福对每个人来说是种感觉,你愉快了,你知足了,或许这就是一种幸福。幸福是不一样的,没有一个标准和规范,世界上没有一把尺子能准确无误的,去衡量幸福的标准指数,其实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每家的孩子特别多,五个的、七个的、还有十几个的。大的已经成家了,那就媳妇、闺女、母亲、婆婆一同生,什么时候身体不行了,也就完成使命了,人丁少是被人笑话的。早生儿子早得祭,早栽谷子早打粮,一个也养两个也放,三个四个,多一瓢水多一勺米够他们吃的了。这里处在生育期的女人,最不能闲着的是肚子,满屯子的女人,都挺着沉重的大肚子,在屯子里晃来晃去,摇摇摆摆地行走着,身后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足迹。
现在的人,到现在也不明白其中原因,认为是愚昧的、无知的,这也许是的。但直接了当的原因他们当然不清楚,一对年轻力壮的夫妇,闲暇时间躺在炕上,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没事做,他们能干什么?孕育崭新的生命,也许是他们的责任。
在这里,假如有人问,人为什么活着,他们顺口会说出来,“人啊,就是那么回事,”至于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假如还有人问,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挣命!”他们也会顺口说出。是啊!挣命。死了什么都过去了,命没了,还需要什么。这里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外边发生些什么。知道的也就是各家,陈芝麻烂谷子那点事,早已经乏味、疲惫了。
如果,某一天他们其中谁看到,一些穿着破旧衣服、风尘仆仆、挑着担子、妇女一手抱个孩子一手领个孩子、后面在跟着几个的、再推个破旧的单轮车、马拉爬犁、或者什么也没有的,满脸灰尘眼睛忧郁、四处打探的样子。他就会召集全村人出动,主动的和他们打着招呼,也许他们是视觉疲劳,新的面孔能刺激一下内心的寂寞。
有些时候,对他人发出的热情,是来自于自己内心的孤独,过分的热情就带有虚心假意。有些人还强迫的挽留他们停下来,嘴里不断的说着,我们这里如何如何好,只要会过日子就饿不着,有钱的买点荒、没钱的扛扛活。只要能干保你二年就能盖上,一所马架子等等华丽的话语,犯得上还走吗。你看人家谁、谁、谁就是这样,看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热气腾腾的。
其实这样的话他们已经说过多遍,一层不变的对谁都一样,其他的挽留话语,也说不来也不会说。妇女这个时候已经把孩子,接到自己的怀抱,对着自己旁边的人,或者旁边没有人也这样说:“你瞅瞅、你瞅瞅,这孩子让他们给折腾的,真狠心,走到屋喝口水歇会。”他们犹豫了,也自然的留下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呢,有谁又想天天颠沛跋涉呢。善良的人们淳朴的话语,简单的就像路边的尘土和野草。
直到他们真心留下来之后,有空闲地窨子的就给他们住,没有的南北炕、东西屋也能将就。没有粮食,几家老户凑在一起一商量,你家拿小米他家拿高粱,吃的也基本解决了。当然这些是要还的,不是白给的。
拴马桩的人是热情的,是那种原始的发自内心的热情。不存在任何私心和杂念。他们对陌生人的挽留不是虚伪的,目的也没有什么,无非是想从他们的口中,打探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和给人帮助的自豪感,外地人终究会带来外边的世界,以来满足他们自己,空旷的心灵。人心的猎奇和求知的**,也许自古以来就有了。他们需要这个来填补自己的狭窄的思维,在那个寂静偏远闭塞的地方,这种分享和沟通把人拉近了。
还有些时候,屯里的人也会走趟亲戚,毕竟分离久了,心还有丝挂念。血缘关系是浓于水的,我们的民族上下几千年就是这样。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就会聚在一起,聊聊天给些叮嘱,什么“平安啦,别惦记家”之类的话。但有一句是必须说的,“回来之后带几户人来,我们这里多好啊!”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亲属多了凑在一起,向心力和凝聚力也会有所倾移。
拴马桩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壮大,繁衍生息。磨坊、粉坊、烧锅、豆腐坊等等都在岁月的长河里发芽生根。秋水天长,物换星移,家安顿了下来,日子过的也好多了。
由于子键,善于经营头脑灵活,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根基逐渐壮大了起来。几年来非常的让人羡慕,每年都有很好的收成,不断的卖粮开荒。
子键凛然成了地主,在方圆几十里,也树立了足够的威信。当时东北的地主,很多都是通过,自己的辛劳实干做出来的,没有太多的剥削和压迫,主人和扛活的、佃户一样的驴马般的劳作,一样的流血流汗,一样的省吃俭用。
财富的点点积累,是靠着他们的汗水和智慧做出来的。茫茫的大荒,只要你用心的去做,土地会毫不吝啬的给与你回报。子键心地善良正直友善,对周围所有的人都具有宽容之心,乃至他的性情、他的言论、他的坦率都不是一般普通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