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卷书微怔,没想到宁舟竟然听也不听,到底是何好处,他洒然道:“道兄无需急着拒绝,这桩好处出得我嘴,入得你耳,至于要不要这好处,全由道兄自决。”
此言不差,听不听是一回事,要不要又是另一回事,也不怕他人弄鬼,宁舟略做沉思,言道:“道兄说来听听。”
梁卷书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听闻道兄最高气相为星相,但却修的是风火气相功法,此举以在下看来,颇不明智,不知道兄以为然否?”
宁舟一叹,“道兄有所不知,在下星相有损,虽是上品,却等若中品,是以择选风火功法,实乃无奈之举。”
“那真是可惜了。”梁卷书可惜的一叹,又道:“不过中品气相,也非不能窥得大道,只是需要刻苦勤修,名师指点罢了,想必道兄悟性用功是不差别人的,但这名师却不易寻,我识得一位修风火的前辈,此人名为刘……”
话说到这,宁舟陡然打断,淡淡一笑:“多谢道兄美意,在我看来,这师承乃是缘法,强求不得,倘若你在刘前辈面前举荐我,而刘前辈却又看不上我,岂非无用功?”
宁舟突然打断梁卷书的话,看似无礼,实业恰到好处,再慢上半分,可就不妙了。
这位刘前辈,宁舟不知是谁,但想来必是内修世家之人,若让梁卷书把话说完,那么摆在宁舟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三种后果。
两个选择无非是答应或者拒绝。
而三个后果,第一个,你一旦答应,必然不得更改,那么只能乖乖入世家,那时候就只能任人拿捏,至于这白露涧能不能属于自己,还要看他人心情。
其二,一旦答应,那么外修一脉将会把他拒之门外,从此就是两路人,这与宁舟打算不合。
最后一个后果,你不答应,那么有人会说,你是不是瞧不起刘前辈?收你为徒,你竟然也拒绝,这样就是得罪了那素未谋面的刘前辈。
无论是哪种后果,都不是宁舟愿意看到的。
梁卷书心底微叹,暗道可惜,他这个局一点都不明显,旁人根本想不到太多,没料到宁舟如此机警,在他整个局还没铺完之前,就将他打断了。
这个局关键之处,就在于这位刘前辈的名字,若是让他完整说出来,那么宁舟无论怎么回答,都会留下话柄。
可惜,名字没有说完,宁舟打断拒绝,自然不会得罪刘前辈,也让梁卷书一计夭折。
至此,梁卷书也不得不从心底正视宁舟,先前他只以为,宁舟只不过运道好罢了,在无底洞那等地方,谁知道梁世新是怎么死的?况且梁世新身边,还有二十余位仆从,即便和宁舟单打独斗不是对手,可在仆从照看下,认输免死总能做到吧。
如今看来,宁舟果然有过人之处,打杀世家子弟,逼的公开庭不得不帮他说话,将流言蜚语统统消除,并借力打落李还真真传之位,这一切看似轻狂激烈,实则滴水不漏,无有任何破绽。
既然对宁舟有新的认识,梁卷书略微一思量,便把其他手段暂且压下,开始说起正事,“依照生死契书约定,这白露涧该当属于道兄,不过此地我梁氏经营已久,岛上还有不少子弟在此修行,若让道兄收走此岛,他们便无有居处,甚是麻烦,是以,在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梁氏愿拿丹药道书,法器宝贝,与道兄换取白露涧,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梁卷书所说,收走白露涧后,此间修士无有居处,这等话宁舟是不信的,堂堂梁氏,会缺少一座玉都洞府?此间修士不能安排别处?
宁舟明白,梁卷书的真实用意,不是表面上说的这些,而是白露涧本属于梁氏,可现在却输了出去,丢脸不丢脸?这换岛之举,关键在于可令这颜面折损降到最低。
如果梁氏再卑鄙一些,换岛后对外说,宁舟无胆来收取白露涧,那时就算宁舟对外再怎么解释,恐怕别人也只会信梁氏,不会信宁舟。
因为这样的话,本就是强势一方的更为可信。
但对于梁卷书的话,宁舟还是颇为意动,首先他有还丹峰,犯不上再占下此处,不如换些当下有用的更好,另外既然梁卷书有此提议,他也不妨给个面子,毕竟占着白露涧,就是打梁氏的脸,这是于己无利的买卖。
就算梁卷书不说,宁舟也有以此岛换些实惠的想法。
宁舟笑道:“宁某也非为难他人之辈,道兄既然这般说了,便以道兄所言吧,不过我有一言在先,这岛上一切我都可不要,但道兄拿道书丹药法器来换,却是不能糊弄我,需是我可用之物。”
梁卷书爽快应道:“理当如此。”休看他说得痛快,实则他心底暗骂宁舟狡猾,本来他是指望宁舟答应后,用一些下三滥的丹药道书送给宁舟,没想到宁舟把话说死,届时,他若是糊弄宁舟,这份脸面却是丢尽了。
此事谈罢,梁卷书给宁舟斟满一杯,“在下还有一事拜托道兄。”
宁舟端起茶杯,哦了一声,不置可否,“你乃名门之后,有何事需要拜托到我头上来?”
梁卷书摇头道:“此事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