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仙道有所依持,心中便也安稳了许多。他一改先前乍见玄隐掣出子母双钩的震惊于不安,转而敛气屏声,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对敌时最佳的战前状态,捏住布棍前端的右掌微微斜向上抬,精神与身体完全融入到体内真流的涡心处。
“嗤”
子钩突然从玄隐手中脱出,以天狐仙道肉眼难辨的高速擦破凝重的空气、旋带着一股刺眼闪烁的烈焰叫嚣着割向天狐仙道两掌心内凝而不动的乾坤袋式地布棍。
天狐仙道没料到对方说打就打,根本没有半丝先兆,而且从他选择的精确时间和刁钻角度来看,这突来的一击更像是玄隐的故意偷袭。除了暗骂一声“卑鄙”之外,天狐仙道再没法作多余的言语或动作,因为子钩只在他眨眼未息间便已突破了他凝布在身前几尺远的护体气墙,不改初速地疾割他手中的布棍。钩未到,但子钩携带的灼辣热气已扑面盖向他的脸庞,烤的他多是皱皮的老脸还一阵火辣辣生痛。
天狐仙道又是气愤又是叹服。他气愤地是对方一言不发就向自己出手,根本不给自己反应的机会;叹服地是两人距离几丈余远,对方这种隔空释放的飞钩确实比自己的布棍更适合做攻击先锋。
“子母双煞、连环两发,夺人生命,眨眼一霎。”玄隐突然喃喃念出一道咒语。
“嗤”,天狐仙道还未来及对眼前的子钩采取措施,这道子钩竟突然像是通了灵性的生物一般,知晓紧接而来的危险,蓦地更改轨迹,转直刺为斜弯,在天狐仙道的眼前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擦着他手中的那根布棍倒旋而回。
蓦然,就在天狐仙道满以为危险期已过时,玄隐手中的母钩竟倏地脱手飞出,按图索骥似地接上子钩原先的轨迹,以更快的疾速炸出更炫更烈的焰火“呼哧”一声光箭般疾扎天狐仙道手中的布棍而去。
天狐仙道虽然对这子母双钩、连环齐发有所防患,但做梦也料不到二者的攻击竟可以如此连贯、时间间隔竟可以如此短讯,甚至用电光石火也不能形容其中之万一。
在丝毫没有抵挡的招数和心中暗生的惊怵与不安下,天狐仙道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一步,两掌心间的布棍自然而然地随着身躯拉后了数尺。“喀”,就在这时,那道母钩恰好擦着布棍的边缘呼啸而过。
天狐仙道暗中吐了吐舌头,心忖侥幸的同时禁不住抬眼朝对面的玄隐投去惊鸿一瞥。突然,便在这时,他的眼角忽然被一道黑影晃了一下,当他定神一瞧时,倏忽骇了一大跳。
那道黑影不是它物,正是那道子钩;而子钩所取的方向不是其它,正是自己手中的乾坤袋式布棍。
“真是活见鬼!”天狐仙道暗骂一声,胸口突生郁闷和压抑的双重感觉,他这一生与人对战竟从没试过这么窝囊过(当然,在神界神藏殿的那次除外,因为若非隋罗英施展美人计让他坠入了温柔乡,他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但今日这刻此地,他却突然生出了无能为力的颓丧感觉。这原本应该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在前日他与玄隐、地狂和弓天佐三人混战时,就足以将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像玩老鼠一样牵着三人的鼻子走,那种畅快和满足的感觉至今还萦绕于他的脑海深处,甚至就像是刚刚发生过似地。然而,现在,便是眼前的玄隐一人(只不过是多加了两道子母双钩助阵),却突然让他束手束足,再没法出招反击。
他简直觉得这是老天在故意捉弄于他,用以惩罚他前日的大显淫威。“只是,”他在心底痛苦地忖道:“这个惩罚未免也太过残酷了些。前日老夫还被捧得高高在上,不想今日一下被摔到了万丈深渊,而且还是用前日三倍的高度都没法填满的地极深谷。”
“叮”
子钩突然定在了距离乾坤袋式布棍不足半寸的半空中,由极动到极静的乾坤地覆地急变,竟使得子钩无端由地生出一阵金属交击地悦耳龙吟,龙吟淡而清悦,就像是山涧淙淙流水石边过时激发的荡人心魄的乐章,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但天狐仙道却知道这阵令人心旷神怡的龙吟背后是暗藏杀机的,而且子钩的突然停顿,肯定是对方故意向自己示威的。
果不其然,玄隐的那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声调绕有节奏地响起,道:“此处太过狭小,你我施展不开,不若我们换到山下的旷地放手大战,岂不是一大快事?”
天狐仙道心忖:原以为老夫算是一个好战分子了,却没想到你这家伙竟比老夫还好战。但若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岂非便证明自己怕了他,天狐仙道当下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怎么?世人传诵的‘鬼神算’天狐仙道也有害怕的时候?”玄隐这时已稳占上风,表情开始变得轻狂和冷蔑起来,甚至连声音也透露着讥讽和不屑。
天狐仙道天生受不了别人的言语相激,只犹豫了片刻,便要开口应了玄隐。突然,他眼前黑影一晃,只见易南天已拦在了自己和对面的玄隐之间。
“怎么?难道你们想以二对一吗?”玄隐冷哼一声道。
天狐仙道再受不了对方的冷嘲热讽,蓦地伸手推了一把易南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