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花公子的荒婬糜烂相反,我的大学生活却寂寞如青灯古佛的和尚,因为那时我正狂热地追逐音乐的梦想。我有个二舅是一位民间艺人,笙箫高手——那年头吹箫还只是一门高雅的艺术。我从小就跟他学过,受到了很好的音乐熏陶。大学一开始我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练吉它,甚至尝试自己谱曲。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原创歌手。虽然我总能赢得同学和周边人的喝彩,但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穷学生来说,被唱片公司相中的几率相当于中五百万大奖。
那一年,以唱青春校园歌曲闻名的歌星白马巡回演出至S城,在几所高校安排了演出,其中一场是在我们学校,机不可失我当然要去观看。白马的脸可真是马脸,脸长至少是平常人的1。5倍,确切地说更似驴脸。他以罗密欧向朱丽叶表白的舞姿煽情地唱着,“花蝴蝶”疑惑地对我说:“鸽兄,我咋感觉他还没你唱得好呢?”我说可人家是星啊。一个上台献花的女生去吻白马,疯狂之下把他的话筒绊掉了,而歌声还在神奇地继续。
“假唱!”“花蝴蝶”叫道,可是粉丝们谁听得进去?演唱会结束后,粉丝们涌进后台索取签名。这可是一个接触业内明星的机会,我也甭管真唱假唱,抱着吉它就往里挤。老半天才挤进去,大声报上家门:“我叫蓝鸽,是一名音乐爱好者,弹上一首我的原创歌曲——《30°N爱情很蓝》,请白马老师指教。”白马以异样的眼神盯着我。未弹到一半他就打断我,握住我的手拍着我的肩说:“不错,你很有潜质。这样,明天晚上你到‘新天地’的‘翡冷翠的一夜’酒吧,届时有几位音乐界的大佬,我们交流一下。”
我像中彩一样高兴。而“花蝴蝶”笑嘻嘻地告诉我,“新天地”酒吧区是本市最有名的花花场所。我说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去结识一下圈内人士,断不会有放纵之举。
第二天我一进“翡冷翠的一夜”的包厢白马就拉着我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十二分的热情,因为他的左手拉着我的手,右手在手背上来回抚摸。他向我介绍另外三个人:一个是资深音乐制片人老黄,一个是他的经纪人老钱,一个是市广播台音乐频道的著名主持人巴尔干。又介绍我说这是未来之星。我向他们致意,特别对巴尔干说我们同学都听您的节目。他一听便飘起来,称全市所有高校的每间寝室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事实上他说得也并不太离谱,他的磁性的声音,讲一些风花雪月矫情的故事,常常把校园里的女孩男孩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另外他还常在节目中现场连线嘉宾,而不告诉他们是在直播,使节目充满趣味。在学生们的想象中他是童话中的王子,而决不是我面前的这位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一副标准鞋拔子脸的猥琐男。他的声音把他的一切都掩盖了。
我以为他们探讨的是音乐的话题,不料他们谈论的全是女人。“这一次老钱把演出选在各大高校太有战略眼光了,”白马赞道,“这些学生妹一个比一个水灵,这一回我们是大丰收。昨晚两个女生自动送上门和我3P,起初我还以为她们不会玩,谁知她们的招数层出不穷,搞得我应接不暇。说实话,这是我来S城最爽的一夜。”
“还有哪里比大学的资源丰富?”巴尔干附和道,又对我说,“以后有漂亮妞帮介绍一下,好处费大大的有。”
接着老钱说点几个小姐助酒。白马问我要个什么样的,我慌忙说不用了。“既来之则玩之,入乡随俗,我帮你点一个吧。”巴尔干道。
我只好装得俗一点:“我不是不想点,只是我还是处男,感觉不是我嫖了小姐,而是小姐嫖了我。”
“哈哈哈,清纯的学生哥。”他们大笑。白马说叫三个小姐吧,“我不要,我陪学生哥。”说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觉得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