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翰自然是知道勿部昕身份的,这位直属上级的公子如此问,他自然知无不言。
“麻爷确实出城,但却是独自一人,并未与其他人一起。”
勿部昕一愣,李闲则是有些失望,便在这时,吕翰却又接着道:“不过胡万生胡大人也确实有出过城。”
李闲勿部昕均是精神一振,李闲道:“什么时候的事?他是自己出的城吗?”
吕翰道:“是子时左右胡万生胡大人独自出城,因为他的装束有些奇怪,末将的手下盘查时他言语又有些含糊,只是因为末将识得胡大人,所以才吩咐手下放他出了城。”
李闲和勿部昕还没听完眼睛便已经瞪了起来,勿部昕咬牙冲李闲道:“李兄,该做决断了!”
李闲眼中杀气如刀,却强压着怒火冷冷道:“虽然这还不足以证明胡万生是凶手,但已经足够理由拿他归案,陈大人,劳烦你派人回法曹府召集全部执刀,随本官捉拿胡万生!”
“李大人不必麻烦了,”陈思承倏地开口,沉声道:“本官手底下有人,虽然具体情形尚不清楚,但本官知道你们是认为麻爷是被胡万生害死的,如此陈某便随你们一并去拿人!”
李闲望向陈思承,从这位士曹大人的眼中他同样看到了决绝和愤怒,发自由衷的冲他施了一礼道:“多谢陈大人!出发,拿人!”
也是在这时候,去找许神医验药的云电也回来,他还把其余兄弟几个也都顺路喊了过来,李闲正想倚重他们的能力,自然一并往胡万生府上过去。
路上云电道:“大人,麻爷中的毒乃是乌头,许神医百分百能断定。“
李闲点头道:“等下到了胡府你们兄弟务必做好两件事,一件是查找与乌头相关的蛛丝马迹,再就是务必找到李义珣,若其人被转移走了,也要找到转移到何处的线索,能否钉死胡万生,这二者是关键!”
云氏兄弟老于此道,自是表态交给他们,同时心下也打定主意务必要把李闲交代的事情办好,所谓秦穆饮盗马、楚客报绝缨,李闲对他们的仁义,他们誓死以报都不为过的!
广州子城,不易坊,胡府。
不易坊在广州颇为知名,乃东晋时广州都督府所在,后为战火所毁,重新营建后,此处便划入子城区,取名不易坊,为的是纪念东晋有名的廉吏,曾任广州都督的吴隐之。不易二字取自吴隐之的酌贪泉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所谓贪泉不过是南海县郊的一口普通泉眼,相传人饮其水便起贪心,即便廉士亦不例外。而吴隐之是东晋有名的廉吏,情操朝野称颂,赴任广州过贪泉时,挹泉而饮,并作酌贪泉诗言志。其在广州任职期间,也确如其诗所言,廉洁之心不易,奉公为民,操行清白。离任时,两袖清风,身无长物,是广州历史上有名的也是极少数的清官之一。
胡万生除却占据着官舍外,又在不易坊另置宅邸,且照旧与司兵参军瞿世让比邻,两栋大宅气派宏伟,占地颇广,不易坊十之七八便是被这两家瓜分。
官舍的规模建制毕竟是有规定,在外边另置的宅子便没有什么限制了,这两栋大宅从外观看朱瓦红墙,不知几进深浅,但可以想象内中的富丽堂皇,怕是不知多少民脂民膏堆砌而成,相较之下,不易坊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个笑话,又或者,那诗没错,只是始终不变的是那些官员贪婪的心而已!
砰砰砰砰!
不管怎么说,有些东西终归是要改变的,至少一直以来如同磐石般矗立在不易坊的胡府,便在这清晨开始震动起来,并隐隐有倾颓的迹象。
正在频频敲击大门的是几个脸色峻厉的执刀,若在往日,他们是绝没胆量在这功曹府放肆的,但今天公事在身,又有两位与功曹同列的六曹参军以及录事参军事大人在他们身后撑腰,那还有什么好忌惮的,自是板起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可功曹府颇为古怪,任由几人把大门敲得震天响,却迟迟没有动静,几个执刀只觉面上无光,心想莫非宅子里的人知道敲门的是他们一干胥吏,所以故意装作没听见?
却又觉得这想法不切实际,该是其他原因,但不管怎样,他们今儿个都要入府拿人,这大门不开总是不成的,眼看不远处三位大人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几个执刀也是心下焦急,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破门而入,可那就等于把胡万生彻底得罪了,虽说断案如神的法曹李大人怀疑是胡万生杀害了麻爷,可那毕竟是怀疑,万一李大人搞错了,他倒是不怕,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是得罪不起的!
一干执刀这样想着,心中锐气随之而泄,敲击大门的力度也大不如前。
不远处在云氏兄弟拱卫下的李闲看出那几个执刀的变化,眉头不禁紧蹙起来,正要说话,却听一旁的司士参军陈思承不满的喝道:“来人呢,去把那几个废物换下,若是再没人开门,便给本官破门而入,一切后果自有本官负责!”
陈思承带来的都是士曹衙门的执刀,平素深感自家大人驭下宽厚,且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内心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