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在自己家的炕上躺着,心里不平静。
他有着一张忧郁的脸,干瘦的脸上,下八字的短眉头,眼窝深陷,眼神游移,充满了不耐烦,一头懒得理的长发,就那么垂在枕头上。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那张让人极不舒服的脸上。
他是个怪人,整个村子里的怪人,沉默寡言,看人的眼神让人极为不舒服,那种略微挑着头,淡漠地俯视角度,眼睛里看不到半点能让人感觉到的善意,看着同为人类的他人,就像是一颗小草,就像是两脚走路的猪羊。
因为有着不好的名声,进过精神病院的原因,尽管病愈出来后,并没有再犯,可是那种眼神,以及从来不跟他人打招呼,也没打算介入他人生活,孤独的活着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让人觉得他是个正常人。这副模样,没少让他的父母痛苦,嘴皮子磨薄了苦劝,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现在二老已经不报以任何希望了,只是希望他不要犯什么罪,已经感到心满意足。
他像是个罪犯了!!!
他就如同患有狂躁症一样,每天都感到极为烦躁,时常有一股欲望想要从身体里窜出来。这真是一种极为难耐的状态,每天都很烦躁,每天都是,每天晃在在眼前的人类真是碍眼到极点。看到他们就想破坏他们,看到他们就想让他们消失。
他是个疯子,是个随时可以有正常行为的疯子,是个心理装着一个恶魔的疯子。为了自己的父母,他必须有相对正常的行为。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他回过神,透过窗户发现,天空布满了阴云。只是过了半天也不见半个雨点落下来,倒是天边飘来一些如同极光一样的色带。就在他看到这些色带的时候,这些色带如同利剑一样落了下来,斩在他家的屋顶上。
轰隆声响中,三间瓦房中的中间厨房被砍成两半。
他利索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外面变了一副模样。
厨房中间开始,延伸出一条彩色的光幕,把三间房分割成两个世界。他用手摸了摸光幕,如同有实质一般,根本没办法穿越过去。他找到一块石头,扔在光幕上,“吧嗒”一下就弹了回来。
他的爸妈还在那边呢?
他有点焦急,这时候,更多的人出现在光幕两边,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它们朝着喊着什么,可是听不到半点。他这边的光幕基本没什么人,因为他家住在村的最边上,基本上也就是几个务农的农民,对这种情况有些无能为力。
他找来一个模板,咬破自己的拇指,在上面写道:“你们这些蠢货给我听好了,照顾我的父母,要是他们受到什么委屈,我就干掉你们全家,我他妈的很快就会过去那边的。”
钉上了棍,面对着那边的人,插在地上。
他做好这一切后,顺着光幕走了起来,准备找一些出口。光幕斩断了他的家,砍断了一条正在流淌的河流,把一棵树砍成两半,一块水田变成两半,大片大片的水田被划在这边。在走出半个小时后,因为踩在水田中,鞋子已经湿了,前面的公路也被彻底砍断,几辆撞在光幕上。
公路上挤满了车辆,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车主们,聚在一起聊着。
他朝向他这一侧的公路远方看去,公路的两边散落着一些工厂,工厂的工人显然也因为天地变化,而放弃工作,看着天空的极光。而公路再往前延伸,则是一些城镇,城郊结合部的位置,再往前就要到城市。
他不知道这道光幕有多长,不过延伸的方向来看,一直延伸到目力所不及被厂方遮盖的远处。
有些犯难,回头看了看,南边他已经看过,再往北有些不好走,公路两边都是田地,出了田地就是一片槐树林,以及坟地,坟地的尽头就是另一个村子了。胸膛像是火山将要喷发一样,暴躁非常。
这时候一个白领模样的人拉住他问道:“你从那边来,那边有能到另一边的通道吗?”
张玉没心情搭理他,拉开他的手就要朝着公路的另一边走去,或许是人类面对未知情况,情绪多少有些急躁,就听到那个司机说道:“你他妈的听到没?南边怎么样了?”
张玉回过头,望了望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缓步走到他身前,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嘴里道:“他么的,问个屁,没事打扰我。”
事起突然,这西装革领的白领被打的有些发愣,没有想到这个人一言不合就会出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个拳头已经落了下来。
打得他脸上如同火烧,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么赤裸裸的被打,触动了他的自尊,脸上带着拳头打回去。
旁边的司机想要上来劝架,被张玉一脚踹过去,他脸上也挨了之前白领的一拳。
猛地跳了过去,一下子压倒那个白领,嘴里碎碎念叨:“你他妈的废话真多,妈的,本来我就很急躁了,还要耽误我的时间,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不想活了?曰死你行不?脑袋打爆了行不行?胳膊给你拆了行不行?腿给你卸了行不行?怎么不说话了?”
白领双臂抱头,雨点一般的拳头不停地砸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