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意外地在院内的水内游上了岸,它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不属于这里。亮着发光的眼珠子,在月色下以特殊的热能感应嗅探着猎物的方向。它在假山石间一无所获。它沿着冰冷的鹅卵石蜿蜒爬行。它感觉到了老鼠的存在。这只肥硕的普通家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像受惊过度似得停顿在了高大的松树边。蛇锁定了这个目标,它知道自己的身份,它是个无情的杀手。
它爬行了过去,突入被人扫成小山的树叶内,很好的得到了枯涩叶面的保护。由于它本身就是黄色的,此刻在月色下已经没入其中,难辨其踪。老鼠听到了来自地面的异响,它本认为自己可以抓到一只蚂蚱或者蟋蟀,或者什么可以果腹的小东西。但是这里似乎并没有其他活物,真是个凄凉的秋夜啊。它盘算着,是否到后面的伙食房去看看,也许门不小心没关上,也或许哪个同乡钻开了小洞,或许它可以跳在其他的靠在墙边的物体上,然后跃穿纸窗,扑入有趣的、充满各种香味的库房内。
它下定决心,红色的瞳孔闪了一抹贪婪的光芒,它开始朝着叶堆的方向快速移动。迅速地,如同利箭的物体在他身后闪过。它下意识的速度在当时变得相当快,而在之后更以逃命的意图激发了爆发力量的能力,它迅速地逃走,没入了黑暗之中。而刚刚扫起枯叶的那条粗大的蟒蛇似乎累了,也或是没了耐心,它并不打算去抓住那个逃跑者。在猎人和猎物的游戏中,总有输家和赢家,而作为猎人,有的只是成功和失败,与死亡无关。
蛇大可以轻松地在周边继续徘徊,找寻夜下弱小的最好是带有体热的生物。它想起了的那些在白日会叽叽喳喳的家伙,特别是这些家伙所拥有的饱满的、雪白的鸟蛋。
蛇朝着最近的松树爬了过去,缠卷而上。它的速度看上去很慢。有一阵风正面吹了过来,蛇警觉地一动不动,就像一根粗大的藤蔓来植物,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风后,它继续往上攀爬。最终它在一根枝干上停下了,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它所需要的鸟巢。而是这根枝干有趣的正好搭在了瓦顶上。它异常激动和兴奋,或许那上面有奇特的猎物正在等着它。它裹着开始上下颤动的枝干,慢慢地进行着这种螺旋形的爬行动作。它的力气很大,缠卷的力量在摩擦的时候,把松树干枯的完全缺少水分的,似乎是龟裂开来的表面的细碎皮肤给挤压的脱落下去,窸窸窣窣的。这倒是没关系,它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很感到害怕。因为他离开地面的距离很高,不会有人发现他的。毕竟除了人类之外,在人类院落内的粗大蟒蛇,根本不是家禽之类的动物可以挑战的,就算是一条家犬也会死在他的缠绕之下。
它伸出自己有壮年拳头那么大的头部,慢慢地落下身子,触及比体温稍微热一点的黑色的瓦背。它的身体在树杆上慢慢地螺旋前进,前边的部分在起伏不平的瓦背上活动着,保持着它强势的蜿蜒爬行的优美姿态。
月光毫无疑问地将他的身子暴露在了空气中,五铢钱形状的花纹遍布全身。它的舌头迅速地伸缩着,发出令家鼠足以胆寒的“嘶嘶”声。以他的热能感应能力,所能捕捉到的是正在接近的不速之客。一个黑色的巨人的影子落到瓦背上,未发出任何声音,但那身体热量已经在蛇的脑海中以人的轮廓勾勒出来。真是个极佳的猎物,蛇机敏地停止不动,缓缓地抬起脑袋以正确的锁定猎物——冷血动物的液体洒满了瓦背,舌头滚落在黑瓦之间,身体一动不动。
不速之客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酷与敏捷的身手。他全身黑色紧身衣,论能力完全在蛇之上,他更冷血、更无情、更冷酷,唯利是图,只有猎物的头颅是他想要的。但今天,蛇的头颅不是目标。那个目标正在瓦下的屋内,那个还能呼吸的人。不过今日的情况不同。夜已深,屋内却似乎有两个人在活动着。冷血的不速之客的身边来了四个同伴,他们相视后点了点头。
他们迅速地从房顶跃下,如猫般轻盈的身手让他们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面上。他们的身子几乎是弯成了直角,透露着杀气的眼睛眯着一条线,双足以细碎的步伐而动,越上石阶,来到大门前廊下。一人靠近窗户,抬起头,拉下面罩,用食指放进了张开的嘴内,以舌苔上的唾沫粘了上去。这个起到了轮滑作用的液体附着着,在离开空腔的时候拉出了一条形成抛物线的长丝。
湿答答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纸窗上,让富有腥味的液体渗透了纸片,水分被纸糊迅速地吸收了,然后那个指头略用力一探,便捅破了纸窗右下角的位置。黑衣人拉上面罩,似乎根本没有呼吸。他的右眼移动了过去,透过刚刚制造的机遇之洞窥伺内里的情况。一盏油灯亮在桌面上。那是两个坐在圆桌上交谈的男人,从体形上看都是罕见的、魁梧的体魄。在之前听取任务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名叫吕布,身高一丈,浓眉大眼。应该就是目下正提起酒壶的那个男人。只听这个名叫吕布的大人说道:“子龙的想法不错,不过士元按兵不动总归有他的,我们在这里也只有胡乱瞎扯。”
赵云拿起青花酒杯,两人一碰,欢快地一饮而下。
对于五个黑衣人而言,此刻的情况已经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