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娄昭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射出这一箭,一方面是为了考校小表弟的实力,看看眼前的小孩是从武还是习文。潜意识里,小表弟最可能还是如同大表哥张始均、二表哥张仲瑀那样,从小以文儒自诩。另外一方面,也未尝没有炫耀自己实力的意思。
谁知道自以为得意的一箭被一个十岁的孩子轻轻松松地拿在手里,他的表情都有些想哭了,暗想道:“老天爷你也太不公平了哇!这小子,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那一箭射出,箭矢直入土中,只留下箭簇在寒风中震荡。抽出箭支并不难,但是由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抽出来,他便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小表弟。
“二哥!”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李涛也顾不得排斥这个意外的得来的骨肉至亲。皱着眉头走上前去,轻声道:“你知道这些马贼是什么人,对不对?”
心底的疑问越来越浓烈,短短半个时辰里,发生了如此多不可理解的事情。
张仲瑀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支羽箭,不由一阵赞叹。没想到这个小弟居然细心若此,在短短时间内,看透了破六韩拔陵一行人的玄机。
他点点头,轻声道:“不错,我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让他们抓住。否则,我们张家一定会受到牵连。”
“我被抓住,最多不过是渎职之罪,丢官罢职而已。假如开始被他们强迫而将礼物拱手送上,这件事情一旦落入有心人的耳中,我们张家将会万劫不复。你明白吗?朝政已经险恶至此,由不得咱们不小心。”
“假如我可以把失去的那些财物夺回来呢?”李涛看着张仲瑀,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光贪婪地看向了娄昭带领而来的三百骑兵。
通往沃野的荒凉小道上,数十名骑士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地前行着。看着马车上的钱财,卫可孤喃喃道:“今日借你万贯家财,它日一定十倍奉还!”
对于破六韩拔陵来说,此行的任务无疑是是失败的。不但没有拿到全部钱财,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拿到的这笔钱,足够他们安全地度过这个冬天。只是今年度过了,下年又该如何?卫可孤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忍不住叹息起来,轻声道:“卫兄弟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破六韩的性格有时候显得粗暴,但是绝对不像外表那样粗鲁。相反,粗暴的性格只是保存自己实力的一种手段。当别人以为他只是个使用蛮力的莽夫时,已经进入了他的算中。
对老实人的轻视,从来都是人之常情。却不知道,老实人骗起人来,很少会被拆穿。
想起这个好兄弟当初求亲遭拒,不禁为他抱起了不平。论相貌,论才华,论前程,卫兄弟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没有出生在一个有权的世家。
他一向认为平城娄家拒绝卫可孤,是看不起他的地位。堂堂平城娄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嫁给一个毫无地位的草莽之辈!
卫可孤苦笑地摇摇头,对着破六韩埋怨道:“拔陵大哥就不要挖苦小弟了。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只是她还没有勇气逃离家庭的束缚。而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为了我背弃整个家庭?我只希望可以早点出人头地,这样才足以与她相配。”
说到这里,原本暗淡的眼光忽然亮了起来,手中马鞭凌空甩个响结,大喜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大哥,你知道朝廷为什么要给娄内干祝寿么?”
“他虽然贵为真定侯,又哪里值得堂堂九五之尊屈尊安抚?”顺着原本的想法向下梳理,他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朝廷之所以派遣给事中张仲瑀前来安抚,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而如今的朝廷,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大张旗鼓?我敢肯定,不出五年大魏必乱,只要发展好自己的实力,到时候便是我们的天下了。”
说到这里,心中则响起另一种声音,“你的机会终于来了,你终于有机会娶她了,不是吗?”
想到终于有机会迎娶心中的女神,卫可孤整个人兴奋地颤抖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了辉煌的前景与光明的未来。
正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卫可孤,忽然发现情况有异,急忙出声示警道:“敌袭!”
众马贼自小便在草原上长大,每个人的触觉便如草原狼一样灵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
听到警报,立即翻身下马,围绕马车部成战阵。如果没有这辆马车,他们大可以翩翩而去,但丢掉这批钱财,他们任务也便完全失败了。没有物资,让他们的家人如何度过即将到来的严冬?
“嗖嗖——”一阵飞箭无情射出,将众马贼压缩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四周一片空旷,马贼们所能凭借的只有一辆马车与数十匹战马。
“收拢战阵,就地防守!”卫可孤大喝一声,沉着应对。心中冷哼:“真当我卫可孤是如此好欺负的么?”
几轮箭雨过后,一百余位马贼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马贼则拉起同伴的尸体当做盾牌,抵御源源不断的飞箭。
破六韩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