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不再多问，拿过邓安国的茶水杯子，提起水壶，倒上一杯水，放在桌上，随即离去。
喘息片刻后，邓安国伸左手过去端起水杯，啜了一小口，发觉水不烫，便扬起脖子，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肖均风走进连部，见邓安国形态极其疲惫，似乎并不比卢超强到那里去，便殷勤地问道:“小邓，没事吧?“
“没事，没事。”邓安国把水杯往桌上一搁，有气无力地道:“不要紧，歇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肖均风欣忭地道:“小邓，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戒，你和卢排长的比武实在太精彩了，比看金庸的武侠小说还过瘾。”
“是吗？”邓安国惨然一笑，喃喃地道:“你们倒是看得过瘾，我和老卢差点没累坏。”
肖均风笑嘻嘻地道:“以前常听人说卢排长的武艺高强，可从没见他展示过，因为全连一百多号人，入伍前在家习过武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有那么几个，也是乡下把式，上不得台面，在卢排长手底走不出三五招就被放倒了，所以卢排长的武艺究竟有多高，我们都摸不清楚。”
邓安国起身离座，活动着腰部四肢，喃喃地道:“卢排长那两把刷子咋样，今天你们应该一清二楚了吧？说实话，他的铁砂掌和腿法都已登堂入室，如果不拿当世的武学大师来比较的话，他的功力可称得上炉火纯青。”
哈哈一笑，肖均风右手捋着下巴的胡茬子，说道:“他的铁砂掌很厉害，我们大家都知道，只是从来没有想到，他的腿法竟然那么迅猛。”
“不错。”邓安国脱去满是汗渍的上衣，露出湿淋淋的衬衣，他看着被汗水浸透，和肌肤粘贴在一起的衬衣，说道:“刚才他双腿踢击如飞，一股脑儿地往我身上招呼，上盘，中盘和下盘全在他双腿的攻击范围内，逼我东躲西闪，几乎找不着时机还手。”
这时，通讯员端着一盆水走进连部办公室，往门口旁的盆架上一搁，向邓安国咧嘴笑道:“副连长，洗洗脸吧。”
笑逐颜开地走过去，邓安国右手一拍小李的肩膀，又替他正了正戴歪的军帽，笑哈哈地道:“大恩不言谢。”
小李嘻嘻一笑，转身便即离去。
望着小李那瘦小而矫捷的身影，邓安国脸庞上的笑容蓦然消失，浮露出黯然的神色，心想:这小伙子真懂事，真殷勤，真可爱，也真机灵，似乎不该来当兵驻守南疆，应该在宽阔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求知，因为实在他太年青，身子骨也实在不够结实，来部队经受艰苦而残酷的折腾，委实让人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