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友贵可不管郑步伟是不是知道东园酒厂本身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只知道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完全是在郑步伟的诱导下进行的!
当时郑步伟已经把厂子折腾到了破产的边缘,但由于不敢自己独吞了这么大一笔国家资产,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合作人选,所以就把厂子申请破产的时间又给往后拖了拖,直到一次朋友聚会的时候,郑步伟结识了金友贵,了解到金友贵的家庭背景后,便在私下里约见了金友贵好几次。
正好金友贵的手头也有点紧了,面对这样一块白送到嘴边的肥肉,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但金友贵这个人的胆子还是有点小,在决定和郑步伟合作之前,他还反复追问了郑步伟,东园酒厂是不是真的到了万劫不复的程度?是不是真的已经成了升平市政府难解的包袱?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人盯着这一块肥肉吗?结果郑步伟很肯定地告诉他,厂子的领导班子已经达成了共识,绝对没问题!
于是,金友贵才参与了这一次瓜分国有资产的盛宴,身为西江行省副省长金小泉的亲侄子,金友贵成了郑步伟等人打通市里关系的重要人选。
一切也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厂子顺利通过了审计,顺利地破了产,金友贵打着腾河酒业有限公司的旗子暗箱操作,不费一分钱拿下了审计结果已经是负资产的东园酒厂。
原本按照计划,金友贵接管了厂子之后,就会把不计入破产范畴的宿舍区地皮以三千八百万的价格转让给市里的一家地产公司,再以这笔钱抵消掉东园酒厂实际亏欠的八百多万债务,余下的三千万现金,和整个酒厂就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谁知道计划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负责镇压老职工们反抗的重要合作者之一,鬣狗赵统献居然被人干掉了……而酒厂的门口也聚集了两百多个原本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流氓混混,一下子就把他们的如意算盘给打得彻底乱掉了。
金友贵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他有些不安地拉住了郑步伟的胳膊,微微喘着气说道:“这件事情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指使着那些人和我们作对,这个人才是破局的关键,只有把他搞定了,我们才能安全的脱身,否则事情闹大了,你我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问题是,我他妈哪知道这个人是谁啊?!”郑步伟火气大得很,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金友贵意识到的问题,他没理由想不到,关键是,就算是想到了,你也得先找到这个在暗中给他们下绊子的混蛋吧?
赵统献死了也就算了,可这家伙居然干掉了赵统献和他手下的十几个人,这是十几条人命啊!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仅仅是因为酒厂的问题,就给赵统献带去了灭顶之灾,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个疯子!!
郑步伟已经查过疤子的底细,这就是个在八里巷混得不上不下的老流氓,不可能有本事聚集两百多个人出面帮他镇场子!可实际问题是,疤子确实从八里巷拉来了两百多号人堵在酒厂门口……那么,疤子就绝对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真正的黑手,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浮出水面!
如果知道对方的诉求,如果知道对方的身份,或许这件事情还有周旋的余地,但如果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除了挨打还能怎么办?
慌乱之中,金友贵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在升平市这边吃过几次饭的,据说是在升平市道上名气不小的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这个外号叫做‘炮爷’的男人,好像一直对他都有种谄媚的意思,只不过金友贵从来没有理会过他而已。
脑海当中浮现出了这个人的容貌长相,金友贵顿时就像是濒死之人见到了一线生机,连忙松开了郑步伟的胳膊,照着记忆掏出手机,开始翻找炮爷的联系方式。
谢天谢地……金友贵顺利的在手机通讯录上找到了这个炮爷的联系电话!
郑步伟有些惊讶的看了金友贵一眼,但他也没说些什么,就看着金友贵拿出手机拨打了炮爷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的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略显粗犷的笑声,他说道:“哈哈哈……金少,难得接到你的电话啊,怎么,找兄弟有事吗?”
炮爷的喜悦是由心而发的,不带丝毫的做作,接到金友贵的电话,他确实非常意外,也非常的惊喜。
可金友贵却没有跟炮爷客套的心情,他直接说道:“老炮,帮我查一件事情,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儿,我帮你办了!”
炮爷顿感喜从天降,连忙说道:“金少就是爽快!成,您说吧,要查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大炮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你认识一个叫疤子的老混混吗?他好像是八里巷的,有印象吗?”金友贵扭头看了看还在吵闹不休的厂区门口,心情糟糕地很。
炮爷听到金友贵的询问,就连忙绞尽脑汁地去翻找自己的记忆,好在炮爷也是西坡区道上的汉子,虽然昨晚赵统献宣布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情人的被窝里跟姑娘缠绵,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对于疤子,他还真有点印象。
“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