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临河市果然处在一条大河的两边,中间有公路桥相连,驶上公路桥,我看见右边不远处有一座铁路桥,连忙兴奋的冲到柴国兴前面去,大声告诉他,我们可以坐火车了。他也看见了,向我会心地笑了一笑,我们终于盼到火车了。这一路走来,就是因为没有火车,我们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现在,我们得更改行程与计划了。
公路桥呈拱形,在拱形的最高处,我和柴国兴停下了车,尽管烈日当头,我们还是尽情地看了看桥的两边。这条宽约一公里的河也不知叫什么名字,把临河市一分为二,站在这里看,桥西比桥东高楼更多,矗立在楼顶上的吊搭也多,看得出是临河市的重心所在。桥东房子较少,但也是一眼望不到边。只是现在骄阳当头,整个城市似乎处在熟睡之中一样,街面不光看不到什么人,连车也少得可怜。就是我们所处的最高点,也没有一丝风,豆大的汗珠从我们的头发尖生成,顺着额头流向眼眶,流向面颊,流向脖子,流向下巴,或者从下巴直接滴到桥面,或者继续顺着脖子流向后背,流向前胸与肚皮,直至流到裤腰。我感觉全身的衣服都紧贴在身体上,让人极不舒服。再看远处的楼房和近处的桥面,都有一股强烈的热气急速向上升腾。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快速发动摩托,尽管摩托的座垫已经烫得让我的屁股发疼,但摩托行走带来的风轻拂着我的全身,还是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快感,并迅速传递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值了,吃点苦又有什么?只要有舒服的日子过,再大的苦也值了。
从桥上下来,我和柴国兴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小餐馆,把车在偏僻的地方停好,就坐进餐馆里吃中饭,顺便商量下一步打算。
点了三菜一汤后,趁服务员忙别的时候,我们简单交换了一下想法。决定吃了这餐饭后,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车给买了。柴国兴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买主,不如干脆丢了算了。下一步没钱或没车的时候再想办法。我不同意,我觉得我们也要节约,尽管事实证明,我们两个弄辆摩托和弄些钱不是难事,但也要尽量把已经弄到手的东西用好。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我们每弄一回钱或一辆车,都是对人家的一种伤害,在我心里,总是一个结。所以不是到了十分紧急而且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不主张下这个手,能少伤害一个人就尽量少伤害一个人,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就是一种积极向善的表现。这道理跟柴国兴讲,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反正他不再反对我的意见了。这样也好,在坚持自己正确主张的时候,也应该允许人家有不同的意见,这才是办大事,团结人的基本要素。
菜上桌了,我们又要了几瓶冰冻啤酒。这几天流的汗太多,是得补充一下水分了。啤酒一上桌,柴国兴等不及人家拿起子来,就用牙齿轻松开了两瓶。他左手抓起一瓶递给我,右手抓起一瓶往口里灌。刚从四十度的高温下走进来,我还不太适应这冰冷的啤酒,倒在杯子里啜了一小口,就觉得从喉咙到食管再到胃里,都冰得难受。再看看柴国兴,只见他仰起头,口紧紧对着瓶口,不断地往下灌,甚至连喉结都配合着起伏蠕动。我的一杯酒还没完,他的一瓶就干了。我实在佩服他这种喝冰啤酒的能力。
一会儿还要开车,不能把自己给弄的满身酒意,我提醒他放慢速度,吃点菜,顺便说点开心的事。
他仍然不答话,但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在这小餐馆里,也不方便谈更深入的话题,我们就沉闷着,各自喝酒吃菜。
两瓶啤酒下肚,我就不能再喝了,但柴国兴干掉了七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要了一碗饭。
有进步,看样子,这家伙不是记吃不记打的主儿,他知道喝酒该节制了。
吃过饭,又在餐馆里坐了一会儿,反正这时候也没什么客人,老板自己也在电扇下面打迷盹,也不管我们是不是继续坐在这里休息。借着酒劲,我们也迷糊了一会儿,但还是不敢睡的太死,可能是跑反跑出来的经验吧,我想,近段时间,就是再疲劳,我也不会睡的太死,只要周围有点风吹草动,我立马就醒了。醒来后,透过玻璃窗,我感觉太阳明显没有刚进来时厉害了,就叫醒柴国兴出发。
现在的目的不是赶路,而是找到维修摩托车的店铺。事实说明,在这些地方,来路不明的摩托车是很好出手的。于是,我们开着摩托,在大街小巷要紧不慢地转悠着。城市大也有城市大的毛病,转了半下午才发现一排维修摩托的小铺面。先是我把车开过去,用惯常的方法向摊主推销。我开价两千,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车,又说没有这么多现金,这车值不了这么多。经过三四个来回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一千三百成交。
把钱装进口袋里,我出门向右,拐到柴国兴等我的地方,也不说话,就上坐上了他的后座。他继续开着摩托,去寻找另一处维修点。
我们当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卖两辆摩托车,但另一处地方也实在太难找了。直到日头偏西,我们才在城乡结合部找到了一排车辆维修的门面。这回是柴国兴去卖车,我拎着一大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