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开始严重透支了。
站在这个山顶,放眼看去,满眼都是山。四周寂静无声,柴国兴喘着粗气,无力地坐在地上。看他这样子,是没有力气去翻下一座山的。
我得给他弄点吃的,他不敢生吃活物,我想找点植物他吃。想了半天,我突然想起,也许能找到草菇。在我老家,春夏之交的时节,野草菇很多,现在这季节,在阴凉的地方,也许可以找到。于是,我又返回到半山腰,在松树脚下四处寻找野草菇。也不知找了多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几只,不算太大,但总比没有强。我小心翼翼地采起来,给柴国兴递过去。他感激得不行,连忙狼吞虎咽起来。吃完后,他说没吃饱,又要我带着他一起找草菇去。
找就找吧,反正在这荒山野岭,能多找到一种吃的,就多一条生路,多一点逃出去的希望。我俩又来到半山腰,顺着刚才找到草菇的地方,继续往下找。找到山里逐渐黑起来的时候,我俩不光找到了一些草菇,还找到了一些野草根。这些野草,我小时候就吃过,尽管不能填饱肚子,但野草根有甜味,嚼起来可能生津止渴,放在现在,也是不错的营养品。当然,我也顺带着抓住了几只蟾蜍,为自己准备好了晚餐。
山里黑得早,再过不了多大会儿,天就会黑透。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必须回到中午休息的地方,趁着黑夜,钻进大豆地,跑到对面的山里。
于是,我俩迅速解决了晚餐问题,接着又从原路下山,返回到中午休息的地方。刚下到两座山之间的山坳,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俩只好根据地形,和用手触摸树皮的粗糙程度,摸索着往前走。这一次,我们都不敢通过叫声来驱赶野兽了,只能压低嗓子,相互提醒着,保持联络,以免走散了。这样钻来钻去的老半天,我们感觉应该接近了山脚,就停下脚步,息心静听动静。四周仍然一片寂静,除了夜虫的鸣叫外,什么也听不到。
凭他老汉教给他的经验,柴国兴摸索着往草丛里钻,我紧跟其后,爬了老半天,感觉到山地变得陡了。凭经验,我知道要么是到了山脚,要么就到一个陡坡,再爬就危险了。于是我俩停下,寻找可以看到外面的缝隙,费了老大劲,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
四十二
这实在是让人兴奋的好消息,当我们确认那光亮是从对面山脚下人家的窗户发出来的后,我们知道,我们终于下了山。
摸索着再往前爬几步后,我们静静地等待了好长时间,柴国兴还故意往外扔几个大石头,弄出很大的响声,但石头的响声过了很久,周围仍然死一般的寂静。我们确信周围没有埋伏,便放心钻出荆棘丛,下到大豆地里。
出了荆棘丛,感觉就是不一样了。人不仅能够站直了腰,还能顺着种大豆的田垄,放开步子往前走。
大豆足有两尺多高,密密匝匝的,走了几步后,柴国兴停下脚步,蹲下身去扯豆荚。我知道,这一天一夜,除了几支草菇外,他胃里早已空空如也了。于是我也蹲下来扯,柴国偿把上衣脱下来,往地上一铺,把扯下的豆荚往上放,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大包。
看看差不多了,他就背起包袱走路。走得近了,我们才看清,这是一个小山村,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几户人家,还没等我们看出个大概轮廓,村里的狗又叫了起来。我们只好尽量绕开点,继续在大豆地里往前走。
又走了几里路,感觉旁边小路上有间小房子,我们便摸了过去,发现果然是间空房子,可能是人家堆放肥料或是守夜什么的,两扇破门上了把很小的锁。围着小房子转了一圈,我没发现周围有人家,便直接找了块石头把锁砸开,进去了。
小房间不到十平方,只有一间朝南的小窗户。柴国兴关上门,打着了打火机,发现屋内空无一物,便又出去摸索了半天,弄了些柴草进来。连门都来不及关上,他就开始烤大豆。他先把大豆往地下一倒,堆成一小堆,再把柴草堆放在上面,点着火,等火烧起来后,他拉着我走出房间,再关上门,坐等吃大豆。
这法子好,一来烤大豆时屋内温度高,太热;二来如果有人发现了,我俩也好赶快躲起来。
背靠在墙上,我俩都没有话说。当我把两手抱到一起时,才发现,在山里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到处都是荆棘划下的口子。当时只顾逃跑,没察觉到,现在一摸,才感觉到疼。
一会儿功夫,大豆就开始劈劈啪啪了,紧接着香味就散发出来了,柴国兴都等不及了。我让他等火彻底熄灭了再吃,要不把自己烫伤了,不光不划算,像我们这情况,也不方便治疗,更麻烦。
看看差不多了,我们开门进去,用木棍拨开带着余火的草木灰,就开始剥豆子吃。但豆子多半是夹生的,看来柴草少了,没烤够,人吃了这样的豆子后,会拉肚子的。我俩只好又出去,分头弄些柴草进来,继续烤。
等到把豆子吃完后,我发现,远处已经没有一家还亮着灯了。
倒不太累,因为这一天多来,我们只是困在山里不能动,路倒没走多少,再说,中午我俩都睡过觉了。现在肚子也饱了,正好借着夜色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