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伤口上,一阵刺激的痛。
将纱布缠上,滕扶起我回到穿上,狠狠叮嘱:“要是再这样裂开伤口,先生你这手就废了!
我甚至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合上了眼睛。忽然感觉有什么倚在我身旁,我睁开眼睛,是头发凌乱而美的滕,乌黑柔软的发丝从她娇嫩的脸上铺开,宛如一道倾斜而下的瀑布,眼睛闪烁着说不出的情感。我望着她晶莹的双眼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滕却温声细语说,我今晚躺在你床上就是来陪你的。
我却拒绝:“今晚让我好好休息,你回去吧。”
滕眼里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先生是嫌弃滕么?”
我凝视着她脸上的每一副表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她直视我说道:“滕自知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风尘女子……”然而,她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眼泪隐隐若现有闪光。
我说,不是,我真的有点累,你让我自己休息一下吧。
滕缓缓坐起,撩着散落一脸的发丝,晶莹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轻轻点头转身吹灭烛火离去。我仰望着看着虚无的黑暗,又是那种感觉,那种孤寂的感觉,我冷。只要是尝试接近我的人,我都不禁有种厌恶感,所以一直以来我只会找妓女,妓女需要的是金钱,我需要的是存在感,这是一种交易,然后现在的滕,她现在的眼神,似乎已经超出了单纯是妓女,单纯是交易的范畴,这是我不容许的,更是我厌恶的,无论是谁,接近我之后便是油然而生的厌恶,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是颠沛流离地在死尸寻找那零星可怜的食物的时候?是我见过太多死人变得已经麻木的时候?可能是,亲眼见到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娘亲和爷爷就那样死在我面前的时候,不可忘记,也不敢忘记。
第二天唤醒我的,不是晨曦,不是滕,不是楼下喧哗的嬉闹,是匆匆破门而入的原道,带来那让我睡意全无的消息:“师沅!被抓了!”
原道对我说,本来我和师沅今天一早从青云堡来天阳城,是为了采购一批布料回去继续做护甲,但是遇到了带队巡逻的城尉满田心,他立即下令抓了师沅,并说他是杀死高宁的嫌犯,你说,他是不是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
我****着上身坐在床上,紧张地思索。难道真的事情已经败露?已经知道我们即将起义?我不确定,但是也无法安静下来,我对原道说,我不清楚,我要亲自找满哲士问个究竟。
原道急说,如果是事情已经败露了,你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说,不,或许还没败露,不然为什么他只抓师沅,我就在欲仙楼,来抓我是易如反掌的。
原道说,这样太冒险了!
我望着原道一笑:“是的,我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你立马赶回青云堡,带领青云堡的五千人马逼近天阳城,若我黄昏还没有出来跟你回合,你就带兵杀进天阳城!”
如果不肯交出师沅,就进攻,如果顺利救出师沅,便可以试探满哲士的反应,兵围天阳城,他究竟会做出怎么的反应。
原道惊愕地望着了我,但我能从他惊慌的眼神中看出暗涌的兴奋,是的,原道,这个时候要到了。要拉开战乱的时代了吗?纵然心中想过千万次到这个时候,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震。那个曾经主宰天眼城的人,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面跨上战马、披上战甲兴奋无比,疯歌,我最大的敌人,你也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