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出一道深深的压痕。她对师沅说道,沅叔叔,我先走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满脸憔悴的师沅朝她抿嘴一笑。菲衣女子头也不回走出屋子外。师沅安静望着她的背影,又喝了一口酒,似乎要说,知道菲衣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摇摇欲坠的木门之外,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只是对我们说,走吧,回欲仙楼,喝好酒。
原道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酒鬼。”
欲仙楼是繁华的,也是空寂的。酒杯在这里交错,琴声仿佛在这里诉说遥远的风花雪月。我眼前迷离的灯光幻化成了朦胧的光圈,令人神绪飘渺。眼前的光圈仿佛一点一点变幻,一白一绿两道颜色互相妖娆交错,融为一体的瞬间,幻化出宁雪的脸孔。我黯然一惊,酒气一腥,迅速聚焦的瞳孔已经见不到宁雪的脸孔。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流向鼻梁,然后,在鼻尖滴下。
一场幻觉。
师沅已经醉酗酗地趴在桌上,拿着酒壶的手指着我说,你……你傻啦…啊……哈哈…
我望着师沅,略显惆怅地笑了一笑,把额上汗水抹去。师沅还在“呵呵”发笑,拿着酒壶的手中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他手中的酒壶竟然脱离他,直向他身后飞下,一声破碎的声音。我望着原道,无奈地一笑。师沅都醉成什么样了。
一袭身影出现在师沅身后,也是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脸上浮现恶狠狠的气息。那男子拍了拍师沅肩膀,说,哎!那酒壶是不是你扔的?
趴在酒桌上的师沅艰难地回过头,望向俯视着的凶狠男子,傻笑一声:“是啊,不好意思,能不能帮我拿过来?”
男子手臂一举,一个酒壶摔在了师沅头上,师沅随即滚落地上,鲜血和着酒水划过了半边脸。原道愤怒而起,但马上就不得不无声无色坐下。我也看到了,看到了师沅那个轻微伸手示意原道不要动手的动作。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那男子望着跌落地上的师沅,怒目而视,“知道本大爷时谁么!我是天阳城的城尉一一满田心!”
城尉?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望了他一眼。城尉,是一个掌管全城兵权的官。
师沅在地上哈哈傻笑。一欲仙楼的女子搂着怒气正盛的满田心,温声细语:“大人,您堂堂一个掌管全天阳城兵马的大人物,胸襟广如大海,怎么跟一些小人物扯皮呢,多不雅。”
满田心一听,怒容顿消,脸上有隐隐的笑意,继而对师沅说,“畜生!不知死活!”说罢,搂着女子的纤细的腰回到桌上。
师沅依然哈哈傻笑,满不在乎,几次极力地想从地上爬起,又跌落地上。原道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从没离开满田心,满目杀气,双唇紧紧抿着。我收回余光,喝下一杯酒,对着空荡荡的杯子自言自语:“这杯酒,如果只酿了三五天,你会喝不下,所谓好酒,自然是要有好的材料配上一段酿成酒的时间,和着这杯好酒,喝到肚子里吧。”我只是向原道表达一种意识,时机还没成熟,一切还需隐忍。
原道听到我这么一说,狠狠地将一杯酒倒进喉咙,然后去将师沅扶起。原道望着师沅傻笑的样子,也不禁大笑起来。我微微一笑,看着这有趣的一切。满不在乎的师沅,等到他亮出獠牙的时候,并发出的力量一一足以撼动一切,就如刺客,一直潜伏,等待,在最佳时机的一刻,一剑,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