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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师父的隐忧(1 / 2)

我来到边境已经整整三个月了,跟蓝桑大小四十余仗,我终于意识到,蓝桑才是王国最大的忧患,若我们不消灭蓝桑,蓝桑迟早也会消灭我们,这是我来到这里三个月后最深的感悟。而我最大的忧虑在于,现在的斯卡罗根本没有实力消灭蓝桑。

那天走进师父的军营,师父像往常一样坐在帅台上处理军务,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却震惊了我,师父突然口中血喷而出,溅满一桌的竹简,我慌乱地直奔过去扶起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向我摆摆手,头向前一倾又一次吐出血。

“师父,我马上叫军医。”

师父拉着我手,我回头望向师父,似乎有话要说,却痛苦得开不了声,就只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蹲下来扶着师父手足无措,只见师父的手无力地指向那边的水壶,我立马倒了一碗水放到师父嘴边。过了一会儿,师父的痛楚似乎缓解了一点,艰难地说着:不要惊动任何人。

“师父,不要说话,我马上去叫军医。”

师父的手却依然拉着我不放:不要叫。

师父让我坐下,说有话要跟我说,然后师父紧紧地闭上双目,静静地坐着。我不确切时间过了多久,师父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地说道: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叫军医。不惊动任何人我可以理解,但我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叫军医。

师父注视着我,眼中满是沧桑,只是淡淡的一句:看过了。

“军医怎么说。”

师父的嘴角突然诡异的扬起,眼中流露出令人无法猜透的笑意:命不久矣。师父望着惊愕的我继续说道:这是多年征战形成的内伤,内脏已经有不同程度的伤害,随时会死。那一刻,我再无法忍住那股暗涌,它失控地流淌在我脸上,而师父却笑了,我无法理解师父为什么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如绽放的莲花。多年以后,当我坐在皇城宫殿里高高在上的皇座上肆意地笑那一刻,我终于理解当年笑得灿若星河的师父。

师父说,人生无常,死生之事自由天命,我最放不下的是我那可爱的女儿。

我站起来,目光坚定地跟师父说,回去吧。师父略显惊愕地望着着我,然后双眼直直望向前方,而我深深记得,这帐营的门并没有打开。最后师父淡淡地说,该回去看看了。

第二天师父在我的陪伴下骑马南下,边军军务暂由四大统领负责。我担心师父的身体,跟他说不必太赶。师父却望着漫天风雪的天空说,我的路已经走过了人生的大半,这点路程难不倒我。

我和师父的身影继续在呼啸的风雪中前进着,望着师父越是坚定的背影,我越无法控制心里那股涌动。我顿时觉得,有些人狂妄得看不到自己的卑微,有些人卑微得看不见自己的伟大,而师父,既看到自己的伟大,亦知道自己的卑微。或许,人都是卑微的,而同时也是伟大着的,有着两种可能性的并存,这就是所谓人吧。

师父突然有一天对我说:蟪蛄,又名寒蝉,春生夏死,夏生秋死,寿命不足一年,是生一种生命短暂的生物,而浮游更不过三日。

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突然之间就说出了这句话,但我没有开口问他,或许很多事都要亲身去感受才会知道。

走了几天的路,我们已经到达了无雪地带,却依然荒无人烟,师父说,十年前这里人口繁荣的贸易城镇,是王国和蓝桑的物品交换地,后来随着蓝桑的侵犯,都将人口移进皇城,这里本来就雨水不多,人口都撤走后,就成了荒芜地带。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我们到达了皇城,此时的师父望着离去了五年的皇城,显得有些兴奋,但我们没有立即就进入皇城,因为外面的大臣或者将领,没有皇上的诏命,是不允许踏进皇城,最严重的会被判以谋反罪,那是王国最重的罪名。我和师父在城外隐蔽起来知道黄昏,才进入皇城,然后入住一间不显眼的客栈。待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我和师父才开始动身。

师父开心地说,待会我给你介绍我的女儿,或许你会有机会让我们的师徒关系更进一步,五年了,现在肯定长的更漂亮了。我对师父笑了笑,看得出师父现在的心情十分期待。

我们来到一处府邸前停下,门卫拦住了我们,师父是掀开头上披风对门卫说:是我,不要惊动任何人。门卫看到师父的样貌后就打开了门,走进门的时候,师父对我说,放心,他们都是我信任的人。

师父找到一个丫环,丫环先是吃了一惊,师父做了一个不要惊动的手势,然后说,去找小姐来我书房。

我没有跟师父进书房,而是在外面的一个草地坐了起来,我很明白,五年未见的父女肯定肯定有很多话要讲,这么煽情的画面,我一个外人站在他们傍边是多么怪异。

没有过了多久,我看到一个女子匆匆忙忙地走进了书房,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坐在草坪上的我,我笑着对自己说,真是急迫了心呀。我居然在幻想了师父和女儿五年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太肉麻,我都不敢想象下去。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书房的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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