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样在操练着士兵,闲时操练,战时出兵,这已经是士兵们在这里养成的习惯,况且,对手是拥有强大狼骑兵的的蓝桑,操练更是为了更好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时,来一个士兵跟我说,大王要见我。
我去到师父的帐营,师父正把一壶一壶的酒放到篮子里。我问师父:“师父,这是干什么?”师父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迎着飞雪,我跟师父往城东走。地上厚厚的积雪,让徒步的我们走得有点困难,最后,我和师父都听下了脚步,眼前是一堆堆的坟墓。
师父说:“这里有着一百零三位将军,他们都是从战争中牺牲。”说着,师父拿出一壶酒,在诸葛坟墓前洒下酒,我也拿起酒在墓前洒酒,他们都是伟大的战士。
为全部的将军洒完酒之后,师父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我也跟着鞠躬起来。师傅说,“他们都是为保护王国而牺牲的,有一年与蓝桑的五十万军队的战斗中,就牺牲了三十位将军。”
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面对着这些逝去的英灵,我心情沉重,沉默已经占据着我的嘴唇。
师父走前了几步,用手摸了摸木制的墓碑,缓缓说:“他,叫尉迟麟,是跟了我整整十年的护卫长,在五年前,我一时大意被一群狼骑兵围住,危在旦夕之际,尉迟麟冲了进来,将我拉了出来,他自己却硬生生挡到狼骑兵前。”
师父又走了几步,摸着第二个墓碑,说:“他叫元伏,是前一任的羽林骑统领,三年前冲阵被围,我前去救他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血染一地。”
“他叫常英,是前一任的羽林卫统领,两年前,蓝桑的军队已经打到了城池里面,常英二话不说就冲到了最前面,与敌人进行巷战,最后敌人撤退了,”师父的声音已经咽呜了,“但、但他却再也没有站起过来。”师父的泪水瞬间流了出来,随即跪在了墓前,我立即过去扶起师父,师父越加啕嚎大哭,看着这样的师父,我眼睛里的泪珠也在打滚。
“阿瑜,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师父啕嚎着,“你懂吗?”
我向师父点了点头,泪水从脸庞流了下来。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却一个一个从我身边离开,”师父已经咽呜得说不出话,“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见不到,我再也见不到。”
师父再次跪了下来掩面啕嚎大哭,我静静蹲在师父傍边,让他哭吧,哭过之后或许会好一点。我看到了师父深深的无能为力,是身为一个王的孤独与无奈。
战争的旅途,会有人生存下来,也会有人死去,幸存下来的人,继续接受下一场战争的洗礼,或许这次会死,也或许会继续幸存下来,再接受下次的战争。若是直到战争结束了,他还没有死,他便是幸运的人。将生命寄托在虚无的运气上,这便是身为士兵的悲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也成为运气眷顾的一员,但选了这条路,我只有坚定无畏地走下去。
人生在世,很多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于是很多人便相信鬼神的存在,希望上天帮自己一把,至少可以让内心更加踏实。
我不相信那些东西,但我遇到难以冲破的困难时,却也不自觉地暗自内心祈祷,人大概就是这样吧,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后,剩下能做的就只要祈祷了,希望运气降临于自己。我也逐渐相信,很多事情都有运气性,有时候它的作用大到可以决定最终的结果。若将军墓这里的将军不是那么不好运气,他们现在或许是显赫的将军,又或许其中一位已经改变历史的进程,只可惜他们都被运气终结了。
能走到最后的人,能成功的人,抛开他们自身而言,他们无疑都是幸运的人。同样我也希望自己幸运,我拼了性命做着的这一切,或许我运气好一点,我就可以改变王国内忧外患的格局。但若不能,就只能留给后人来解决,王国中兴或者王国灭亡,总有一种解决的方法。
我和师父坐在将军墓,直到了夜幕降临。
师父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他说:“历史的转轮已经转到了作选择了最后阶段,十年之内,要么蓝桑灭忙,要么王国灭忙,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我说:“我们都在拼了生命让历史选择王国,不是吗?”
师父淡然一笑:“幸好还有像你一样坚定的年青的一代。”
然后师父举头望向了飘雪纷飞的天空,我问师父望什么。
师父说:“望星星。”
但看到,天上并没有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