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记忆?十年前那场婚礼,她到底是处在什么身份?
乱了,乱了,一切变得如此混乱,已经超过她能够理解的程度!
而涉只是看着她,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起伏,“千凝是你,千予也是你,而那时的雾华,你只占了一半。”
她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一半?”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出来,一种大胆的猜测油然而生,她双眸睁大,不禁失声问了出来,“难不成你是说……”
“不错,”涉笑了笑,“雾华并没有死,你只是与她一起,见证了那场十年前的刺杀,与她一起迎接真正的死亡而已。”
“这……不可能……”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拼命摇头争辩道,“我……怎会……看着我自己杀死我自己……这……是自相矛盾的!”
“你想不通么?”涉凝望着她,眸底的波纹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怜悯,“十年前带你回来的人,与我有着一样的身份,我既然能带你回到过去,他自然也可以,而且,是你已经存在的过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咬紧下唇,泪水模糊的眼里,竟有几分怨恨,“凭什么……将我玩弄于股掌……凭什么……将我任意丢来丢去……”
“对不起,不能说。”涉轻声道,“我若说了,你我都会死于非命……”
而说到这里,他眼底终是流露一丝异样的情绪,“让你痛苦并非我意,然而,这却是我等之使命,有一天……或许你会想得明白。”
“不,我不明白……”她哭着笑着退后几步,最终跌坐在床上,“如果雾华没有死,我只是旁观者……那么,当年爱上伏尧的人是谁?”
难道说……她从来便没有爱过伏尧,那难以控制的心动,只是雾华对伏尧萌生的爱意么?可为何,当时她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雾华的存在,而即便回到宪明身边,甚至再次穿回十年后的羲国,竟还是无法终止对伏尧的思念……
而涉望着她,眼里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这个答案,要问你自己了。”
“我不知道!不要总给我这种玄乎的答案!”她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只觉得神智快要崩溃,“到底我为什么会去现代成了千予,又为什么会两次回来,我需要答案!”
“后半个问题,我不能说,至于你为什么会去了现代……”说到这里,涉微微一笑,“我想,你该去问你的王兄。”
“王兄……”她顿时怔在那里,想起疏祠那些反常的话语,心里仿佛有闪电划过一般,忽地豁亮了起来。
“凝儿,你为什么要回来……在那个世界乖乖呆着不就好了么……”
“难道……那个世界,还有别的人有能力穿越时空么?”
是了……她现在才惊觉异常,王兄为何会知道她去现代的事,为何又会知道穿越时空这种在古人看来是痴人说梦的事?
难道说……她之所以会变成千予,是王兄……安排的么?
她想起来了,疏祠,她那温文懦弱的王兄,那应该总是躲在她身后接受她的保护的王兄……
而今日立在她面前,那虽然面带愧色,眼底却透着坚强自信的英气男子……真的还是她的王兄么?
到底……在她中箭身亡到现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我去问他。”她强忍住眼泪,攥紧双拳,便要冲出房外,寻找那抹曾经熟悉如今却如此陌生的身影。
然而,涉却伸手一拦,将她拦截下来,“不用去了,他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她几乎是发疯地冲他吼道,“我是他的亲妹妹,他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
“不,”涉却摇头看着她,瞳色渐渐转深,“正因为……你是他最疼最爱最不忍伤害的妹妹,所以,他更加不会告诉你真相,即便,被你恨上一辈子。”
她的身子僵住了,连同思路,疏祠到底有什么瞒着她,甚至为了隐瞒她,愿意她将气都撒在他身上再也不理他?
“你想替他分忧么?”涉笑了笑,然后,将一根金箭扔在她面前,“那么,就做你可以做的事,来面对自己的命运吧……”
“我……可以做的事?”她呆在那里,望着那箭头反射出的熠熠金光,忽然间,竟有沉重的预感压上心头。
难不成……
“杀了他。”
涉缓缓吐出三个字,却如磐石坠地,铿锵有力。
她顿时身形一震,呆呆地看着他,而后,面部扭曲了起来,似是想笑,又似是想哭,“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么,你所爱上的人,是一个根本不该存在在这世上的人。”涉平静地说道,“他就像是一个容器,体内,满满的都是戾气,一旦完全释放,他将成为这天地间最可怕的嗜血狂魔。”
“这……不可能……”她拼命地摇头,眼里都是泪水,“他……明明是很温柔的人……”无论是伏尧,抑或帝喾,他对着她笑的时候,笑容……是那么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