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寡人一直在思索,对于你而言,是奋力挣扎依然失去处子之身比较痛苦呢,还是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侵犯比较痛心。”帝喾缓缓走至床边,冷笑着望着她,手则不慌不忙地去解身上的袍子。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子更好呢。”帝喾笑着,将狐皮袍肆意地扔在身后,只剩身上一件贴身单衣,“留有一丝力气挣扎,却依然什么事都改变不了,这样的心情,更能让你刻骨铭心吧。”
听见这轻描淡写却无比狠毒的话语,千予只觉得全身发冷,对这时代女子视为生命的贞洁,他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如同游戏的话语!
她一咬牙,忍痛挪动身形,倚靠在床角,又扯起棉被护住自己裸露的香肩,一双美目狠狠瞪着帝喾,以发泄自己的愤怒。
“真是不错的眼神。”对于她的怒视,帝喾反而欣赏地笑了。坦然自若地除去最后一件上衣,将结实宽阔的胸膛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
千予脸一红,正想别过头去,可见到他身上遍布的疤痕时,全身一僵,怔在那里。
他的身体,的确是精壮了许多,可是,或许代价便是那随处可见的暗红色伤痕了了剑伤,鞭伤,箭伤,而最惊骇最显眼的,便是那道从右肩划下直至左腹的长型印记。
这是……千予的血液凝固了,这一道莫不是……
“怎么,看傻眼了么?”见得她目光呆滞,定格在自己胸前那长条伤疤上,帝喾笑了起来。
他抬起右腿,支在床。上,颀长的身子往前探去,脸与她便只剩一尺之遥。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侧脸附在她耳边轻语,声音里满是磁性,“知道么,这一道,便是十年前,你的王兄在我身上留下的……”
“可惜,当时的他,根本看不起我这个碌碌无为的王子,只是草率地划了一剑将我击倒在地,顾不得斩草除根,便迫不及待地奔向真正的目标,不然也不至于,落得今日国破家亡。”
他没有用“寡人”二字,让那话语听起来更像是嘲笑与讽刺,但从那充满复仇后的快。感的声音中,她竟听出了伤痛与苦涩……
她眼角湿了,努力想说出点什么,她想告诉他,十年前的婚礼上,那个蔑视他,在他身上留下惨痛伤痕的,与杀死“雾华”的,是同一个人。
国公主,千凝。
可如果他知晓了真相,她的处境会不会更加难以收拾……
“陛……陛下?”门外守备的侍卫们说出这两个字时,竟然带着惶恐的颤音,不晓得是见到了何种可怕的事情。
“拖走,寡人不想再见到她!”
帝喾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夹着掩不住的怒气,随后又是硬邦邦的脚步声,便再也听不到动静。
“该死!”当绕过转角时,帝喾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朱红宫柱上,将梁上因年代久远而开始剥落的红漆震落了下来,如红色的花瓣一般,凄凉地飘落在冰凉的石板上。
他是怎么了!明明到了最后一步,竟然……竟然会从那女人流泪的面上见到华儿的影子!
明明一点也不相似,可那神情……那种心碎至绝望的神情,竟然与婚礼上雾华笑着死去的神情重合在了一起。
可恶!他一定是着魔了,否则怎能将华儿与这罪该万死的贱人扯在一起!
“陛下!”锦灵闻讯赶来,她走得匆忙,只披了件袍子便忧心忡忡地出来了,见得帝喾方才的举动,以及此时难看的脸色,更是惊愕得合不拢嘴,“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见帝喾面色沉着不说话,锦灵心里不安更甚,又瞥见他身上的袍子只是随意地搭着,竟露了一半上身出来,便忍不住走上前去,想将他的衣袍拉紧。
“别碰我!”帝喾忽地一挥手,将她扫了开来,可这一下,竟然直接扫在锦灵的脸上,顿时,那白净的脸上,多了几个红红的指印。
锦灵呆在那里,脸颊的痛火辣辣的,许是太过惊讶,水灵的眼里竟泛起泪花。
见得她委屈的模样,帝喾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喉结蠕动着,似是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却终是将脸一侧,“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休息罢……”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给她一个清冷孤独的背影。
“陛下……”锦灵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伸手触碰脸上灼热的印记,一时间,竟让苦涩哽住了喉头。
“羽侍大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名婢女,见到此场景,畏惧得不敢上前,只好小声地呼唤。
锦灵不动声色地拭去眼角泪花,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厉声道,“跟我来。”
一路疾奔至房前,却见到几名侍卫聚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咳……”锦灵咳嗽一声,惊得那几名侍卫们慌忙转过身来,齐齐行礼,“羽侍大人……”
“在嘀咕些什么?”锦灵皱着眉,却不等回答,缓步行至门边,向里一望,见得房间空空荡荡,唯有千予静静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