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进围城才幡然醒悟,不够,真得不够。爱情很小,很甜,婚姻很大,很难。他以为在她面临困难时,为她付出一切便是对她好,原来只是自己多此一举,适得其反,反遭厌烦。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申启哲申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望着任言的深幽的双眸,仿佛眼底深埋着万千难以名状的愁绪。
任言别过头去,狠狠地咬住嘴唇,再次看向申启哲时,眼眸清澈无波,却让人莫名的心慌。她眼底的讥嘲淡漠冰冷,申启哲垂下眼眸,他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的目光,总感觉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分子,幽灵般附着在他们周围,隐隐的不安。
任言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仰头望向浩淼的夜空,“你问我有没有必要,我还真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和你妈一样,都觉得我那可怜的自尊不过是矫情,现在你帮我爸爸患了赌债,连我自己都觉得刚才在妈跟前的慷慨陈词真是笑话,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任言,你别钻牛角尖行不行,谁说你矫情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申启哲把最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倏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气得直转圈。
任言腾地站起来,直直地问:“我怎么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申启哲,我从来都没有变,我一直都是蛮不讲理,你现在才看清楚吗?”
申启哲脚步一顿,锐眸瞪向任言,“忙了一天我真得很累了,我不想再跟你吵架。我没有说你矫情,更没有说你蛮不讲理,你不要往给自己扣那么多帽子。走,跟我回家!”
申启哲拽住任言的手拉着便往回走。
“放开我,我现在不想回去……放开我,我不想回申家。”任言边挣扎边吼。
申启哲在听到任言高喊“不想回申家”心底的烦躁仿佛被点燃地地雷,顷刻间炸开了。申家,申家,口口声声申家,至今为止,她从来没把自己看作是申家人。
他凛冽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任言,仿佛要在她身上剜个窟窿出来,“你是我老婆,不回申家去哪里?别再让我听到财产公证,跟我划清界限这样的话!”
申启哲从来没如此大声吼过她,任言怔怔地看着他发怒的英俊脸庞,心底涌现一丝悲凉。看吧,他也厌倦了,疲惫了,一定很后悔娶她吧。
“我是我自己的,你少管我。如果我不跟你划清界限,你爸妈连觉都睡不着吧,他们会整天担心我打你家财产的主意,我何必让人家担惊受怕呢?申启哲,你比我还清楚当初你爸妈答应让我们结婚是因为我肚子里有申家的骨肉,现在……孩子没了,你们一定后悔死了吧。”
任言已经变成一头愤怒懊恼的小狮子,说出的话仿佛一把双刃剑,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申启哲胸腔内仿佛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灼烫炙热,他攥紧的眉梢隐忍着愤怒和无奈,紧抿的薄唇拉成了一条僵硬的线,隐隐可见咬紧的牙关。
“好,你要回娘家,我送你回去。”申启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任言的心倏地一疼,瞬间被汹涌的的冰凉海水淹没,她淡笑一笑,答:“不必,我坐出租车回去。”
任言说完,朝路口紧走了几步,把申启哲甩在身后。她破碎的步伐仿佛她撕裂的心一样凌乱,微微抬起头强咽下滚烫的泪水,抬起手臂来拦出租车。她不愿意让申启哲看到她流泪,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如果爱情也是有保鲜期的,注定某一天会变质,那么她和申启哲的这段感情是不是已经到了廉价促销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