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别墅。
“你终于回来了。”韩云一脸怒容地坐在沙发上,看来已经等候多时。
任言叫了声妈,这样的交锋早在她的预料之内,所以并不觉得唐突。
“任言,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等你?”韩云开口。
任言自知这件事肯定是自己父亲的不对,道歉的态度是十分诚恳,“妈,我带我爸向你们道歉。我真得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您要骂就骂吧,我无话可说。”
韩云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任言,你爸带人到公司去要钱真是太离谱了,我们申家又不欠他的。我那天告诉你任海涛赌博的事情,是希望你好好规劝他,没想到更过分。他是要干嘛,我儿子娶了他的女儿,我就欠他的吗?”
任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亲身父亲被婆婆如此嫌弃,她心痛生气,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任海涛真得做错了,可再错也是她的父亲啊。
“妈,事情已经发生了,任海涛是我亲爸,我能怎么样?我向您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任言说出这些话仿佛拥进了全身的力气,面对怕婆婆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只觉得脸发烫。
“任言,你回去告诉任海涛,即使他女儿嫁入申家,也不代表他可以打着申家的旗帜招摇撞骗。”韩云厉声说完,站起来,扭身花草楼上走去。
婆婆的话仿佛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任言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打着申家的旗号招摇撞骗,穷人的尊严果然是不值钱的,可以被任意践踏的。
“妈,您放心,我不会用申家的钱给我爸还债的,更不会打着申家的旗号招摇撞骗。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和申启哲可以做个财产公证,他的钱我不一会要一分,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任言不卑不亢地说。
韩云愕然地望着任言,冷笑一声,说:“任言,我们申家不是养不起娶进门的媳妇,只是不能平白无故供养你全家。你别在我面前说漂亮话,什么财产公证,不要申家一分钱,我儿子已经帮任海涛的赌债全还上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去告诉任海涛让他好自为之。”
韩云说完站起来转身朝楼上走去,任言怔怔地望着冰冷的黑色真皮沙发,脑子里一片嗡嗡声。韩云的话回旋在耳畔,“我儿子已经帮任海涛的赌债全还上了。”她该觉得高兴还是愤怒,她在婆婆面前再一次颜面尽失,连仅剩的那点微薄的自尊也稀释在初春浓浓的夜色里。
申启哲脖颈上搭着毛巾,头发湿湿的,他刚刚洗完澡听到楼下的声音便下楼看看。
母亲韩云与他错身而过,一脸鄙夷愤怒的神色,看也没看儿子一眼。申启哲看母亲径直朝走道尽头的卧室走去,收回目光,看见任言依然伫立在沙发旁,一动不动,宛如石雕美人,面无表情,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申启哲的心倏地一疼,即使他刚才不在场也完全能够想象母亲的愤怒,愤怒之极言辞必然有欠考虑。
他快步走到任言身边,看任言委屈的小脸上深深的忧伤,心又是一疼,拉住她的手,柔声说:“老婆,我妈也是一时气急,咱们是晚辈稍微体谅一下吧。别生气了,走,上楼,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
任言扯起嘴角,惨然一笑,扭头看向申启哲,怔怔地看了数秒,问:“为什么帮我爸还赌债?为什么?”
申启哲一愣,眉头微皱,杨助理最近话真是太多了。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思绪,淡淡一笑,答:“因为你是老婆,他是你爸,所以一切都是应该的。”
“申启哲,我不稀罕你的钱,不喜欢申家的钱,我娘家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插手。”任言拎起包,夺门而出。
她冲到别墅花园里,毫不停留,一直跑出申家,跑到山脚下。她听见后面有人追上来,她知道是申启哲,但她就是不想停下来。她不想回去申家的别墅,那巍峨奢华的建筑楼阁令人窒息,她真得受不了了。
任言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直到筋疲力尽,再也抬不起脚步。她气喘吁吁地坐在马路牙子上,曲起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过了了好一会儿,任言感到肩头一沉,温柔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任言,回家吧,夜深了湿气重。”
任言心头一动,没有抬起头来,她知道是申启哲,他一直远远地跟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她明明知道不是申启哲的错,但心里一团乱麻似的搅和在一起,怎么扯也捋不顺了。心底一口浊气无处发泄,完全失去正常的思维和理智。
任言抬起头,打掉申启哲的手,别过头去,淡漠地说:“我不想回去,申启哲你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人?任言,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夫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要一起面对。你口口声声跟我算这么清楚,有这个必要吗?”
申启哲不觉有些懊恼,忙碌一天回到家里,面对的永远是无休止的战场。他真得感到很累,他感觉自己简直像铁板鱿鱼,两面夹击备受煎熬。
原以为婚姻有爱就够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