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豫章王传来捷报,陈国便又掀起轩然大波,有坡脚僧人逢人便道:他夜观星象,只见荧惑守心,此星为勃乱,乃与残贼、疾、丧、饥、兵等恶象相关连,必有祸国之灾。荧惑为孛,外则理兵,内则理政,可见造成如此星象之人,便是那陈国的大长公主,涟漪。
消息传到大长公主耳边,公主听后,只轻轻笑了笑,然后说:“既然如此,我便祸了他们猃狁吧。”
此话一出惊醒众人,都说涟漪公主果然不再是当年那个任由人摆布的弱女子,只一言便轻易破了谣言。
说完此话,涟漪便挥退了众人,熟悉的谣言让她陷入回忆,年少时,她也曾被墨皇后冤枉成妖孽,但那时的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辩解怎么拯救自己,最后还是父皇求了梁太后接走了自己。
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她无以回报,回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想要见梁太后,谁知不管她如何求见,梁太后还是对她不闻不问,不明为何。
又听说,含英并没有嫁人,而是陪在梁太后身旁长伴青灯,祈求自己能够过的好些。
真是一个傻姑娘,涟漪心中这样想着,眼中却有了泪花,情不自禁提起一盏宫灯,独行在夜色空旷的皇宫中。
夜很凉,有薄雾弥漫,走了无数遍的皇宫如今却叫涟漪迷惑,这是哪儿,她要去哪儿?
信步走着,便走到了梁太后的未央宫,涟漪望着熟悉的宫殿,心想,她整个童年都在这儿度过,这里有她最快乐的时光,那时的她有父皇宠爱,有哥哥疼爱,有太后喜爱。
而今人都散了。
涟漪站在未央宫门口,未央宫的暖黄烛光还未灭,清晰可见有宫女在来来回回走,涟漪踏上台阶,手扶在门上,十年前留下的指纹已经模糊。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熟悉的声音让涟漪不由愣住,不知回答也不知避开,只呆呆站在那儿,门豁然打开,含英一身青衣怒目而视,见门口站着的竟是涟漪时也愣住,表情都来不及变化。
两人注视太久,好似都丢了魂魄,最终还是含英记起了宫规,跪下说:“奴婢拜见大长公主。”
涟漪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规规矩矩的重逢,便一把拉起含英抱入怀中,说:“含英,我回来了。”
含英的身体在颤抖,手悬在空中停了许久,终于不再顾忌什么身份地位,也紧紧搂着涟漪哭道:“公主,这些年,含英拜过的佛没有白费。”
“是啊,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我回来了。”涟漪松开含英,伸手替她擦眼泪,“傻丫头,如今你自由了,不必再日日伴着青灯古佛。”
含英却摇头说:“公主,这些年都是梁太后照顾我,而太后如今……”
“太后怎么了?”涟漪心中一紧,闪过无数猜想。
“您进去看吧……”含英松开涟漪,领着她进梁太后的寝室。
熟悉的宫殿,入眼却全是不熟悉的宫人,她们似想阻拦,却被涟漪眼中的怒意给震慑,不敢乱动。
依这样的情形来看,梁太后只怕是被人监禁了,好在不是生了重病,涟漪松一口气,心中还是古怪,梁太后早已不问世事,是谁要控制她?
很快便到了寝殿,梁太后斜靠在床榻上,见含英领着涟漪进来,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早已预料涟漪会来,拍拍自己身边的床榻说:“阿涟,你来了。”
梁太后原本保养得宜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竟有风烛残年之像,涟漪走到床边跪下,哽咽说:“太后,阿涟不孝,这么晚才来见您。”
“来了就好。”梁太后再次拍拍身边的床畔,示意涟漪坐过来,涟漪便起身坐了上去,刚想说话,便转头对旁边的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宫女互相看了看,知道涟漪此刻不好打发,只能跟在含英身后顺从的离开。
涟漪立刻握住梁太后的手问:“太后,是何人如此待你?”
梁太后露出冷笑,反握住涟漪的手说:“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易水寒。”
“易水寒不是与梁子芥成婚了吗?”涟漪惊奇,她听说是易水寒入赘梁府,怎么有能力控制太后?
“当初子芥说要嫁给易水寒时哀家也惊奇,原本以为她今生都不会成亲,如今既然肯嫁人,哀家自然答应,甚至出宫为他们主持婚礼。谁知那易水寒狼子野心,入赘我梁府,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梁府,子芥没看出来我老太婆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做何?”涟漪觉得背后一凉,立刻想起易水寒那双幽深如潭散发着冷意的眼。
“自然是为了权利。”梁太后冷笑,“之尘不问世事,子芥到底还是女子,根本斗不过那易水寒,梁府早已被他控制,哀家知道后,敲打过他,他却胆大包天派人监禁控制哀家!这硕大的未央宫,除了含英,都已经是易水寒的人了。”
怪不得甄哥会说,梁太后有出世的征兆,原来是易水寒搞的鬼,借太后的身份来行自己的事,涟漪于是说:“当初甄皇后要我留在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