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刚想到这句诗词,脑海中突然又想起另一个词:曲终人散。
怎么会想起这么不吉利的词呢?涟漪轻轻摇头,似乎想要把曲终人散给甩出脑海。
当涟漪出神时,月门处传来梁子芥的声音:“哥哥,你该用药了。”
涟漪转头看向梁子芥,梁子芥正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稳稳当当的走向梁子尘,目不斜视。
涟漪见梁子芥来了,却没有如曾经一般识趣的离开,而是站起身,走向梁子芥,主动与梁子芥打招呼,可梁子芥却完全无视她,直接从涟漪身旁擦肩而过,然后在梁子尘身旁蹲下,端着药碗说:“哥哥,你又不肯喝药。”
梁子尘不说话,也不接药碗,梁子芥面色微变,涟漪便缓和气氛问道:“子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用过午膳吗?”
“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向你通报?你以为你在这里,身份还是公主吗?”梁子芥猛地转头对涟漪说,眼神犀利,似乎对涟漪的话非常不满。
涟漪立刻不说话了,梁子芥又瞪了涟漪几眼,才又转头对梁子尘说:“哥哥,该喝药了。”语气温柔,和刚刚判若两人。
梁子尘摇头说:“我都说了,这药喝了也没有用,我的眼睛,不是人能治好的,不必花时间为我熬药了。”
“可是,即使治不好眼疾,也可以补身子啊。”梁子芥背对着涟漪,但那焦虑的模样,涟漪能够相信出。
梁子尘依旧无动于衷,双手拉着印星猫的爪子说:“我说了,你不必为我熬这药,因为这药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
梁子芥见梁子尘态度坚决,便端着药碗,站起身,看着漆黑的药水,有些颓废的说:“这药,可我是花了三个时辰才熬好的,哥哥,你却不接受我的心意。”作势便要哭出来。
涟漪也有些不忍,对梁子尘说:“子芥也说了,这药可以补身子,子芥既然熬了,你就喝这一次吧,明日子芥不熬便是了。”
梁子尘听了涟漪的话,抬头看着涟漪说:“即使对身体好,你便拿去喝吧。”
梁子芥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涟漪忙摆手说:“这是子芥给你熬的,我怎么能喝。”
见梁子芥涨红着脸,瞪着她,涟漪觉得分外尴尬,正不断想法子离开时,梁子尘却说道:“涟漪,既然你要我喝,我喝就是了。”
梁子尘说完,翻转掌心,要梁子芥把药碗递给他,梁子芥立刻把药碗放在梁子尘手上,他拿起就喝,眉头都没皱一下。
梁子尘喝完药,翻转空碗,以示喝完,说:“既然我喝药了,子芥,你就回南风阁吧,那里需要你,你不必担心我。”
“哥哥,南风阁的事情都解决了,我想陪你说说话。”梁子芥从梁子尘手里收回药碗,递给涟漪说,“你把药碗拿走吧。”
涟漪知道梁子芥这是在打发她走,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便接过碗离开了。
梁子尘静静坐在轮椅上不说话,等着梁子芥开口,指示他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梁子芥推着轮椅,在梁府后园走动,后园里新发的枝桠上还有几片不肯凋零的枯叶。
梁子尘很是闲适,捏着印星猫的肉爪子上下晃动,就像在逗弄孩子。
梁子芥见梁子尘眼上的锦帕被拉下,奇道:“哥哥,你怎么把锦帕拉下来了?不是说这个很刺眼吗?”
“涟漪拉下来的。”梁子尘一边说,一边把锦帕再拉回去,说,“她说,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我的眉头,常常皱起吗?”
梁子芥双手握紧椅柄,嘴巴开开合合几次,最后鼓起勇气,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涟漪公主留在梁府?”
“无趣罢了。”梁子尘直言不讳。
“哥哥,你的意思是只和我在梁府很无趣,难道她很有趣吗?”梁子芥开始有些激动,大声说。
“还行,至少不无趣。”梁子尘笑道,“可惜,她越来越不好玩了,不管我怎么逗,也没用了。”
梁子芥难以置信,停下步子,硬邦邦的问:“哥哥,你告诉我实话,你把她留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子尘笑道:“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开心,还有什么理由。”
“我不这么觉得。”梁子芥推测说,声音低沉,“哥哥,你是怕她在朝堂动乱时,发生意外吗?”
梁子尘转头,混浊的双眼看着梁子芥,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于是反问道:“你这么觉得?”
“对。”梁子芥说,“很快,很快皇宫就会出现大动乱,她一定会卷入其中,若她留在我们梁府,就一定不会受到波及,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所以,哥哥,你不让她回宫。”
梁子尘听了,觉得好笑,问:“你觉得,我喜欢她?”
梁子芥顿了顿,然后点头说:“对,我觉得,你被她迷惑了。”
“她?她有什么地方可以迷惑我?”梁子尘觉得有趣,提起兴趣问道。
梁子芥想了想,才断断续续说:“她长的好看……她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