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坐在梁府后院的藤椅上,望着满园的猫儿发呆,那些颜色斑斓的猫儿都翻着肚皮,不时用爪子挠挠肚皮,再用尾巴扫扫其它猫儿的脸,其他的猫儿别激怒之后,就拥在***着滚。
只有一只毛色纯白,但尾巴是纯黑,额上还有一团黑色的猫儿蹲坐在涟漪脚前, 没有丝毫惧意,抬头看着涟漪,圆圆的眼睛里有黑黝黝的瞳孔,映着涟漪的脸。
涟漪知道,这种猫叫做“挂印拖枪”,又名“印星猫”,得此猫,主贵,涟漪弯腰,双手支在双膝上,然后伸出右手手掌至印星猫面前。
印星猫抬起前爪,却没有放在涟漪手上,而是放在嘴边用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模样娇憨可爱,涟漪心中痒痒,忍不住的伸出右手放在印星猫的嘴边,想要握住印星猫的爪子。
可不等涟漪握住印星猫的爪子,印星猫就狠狠用尖锐的爪子挠了涟漪一下,涟漪惊呼缩回手,印星猫也飞快的跑向一旁。
涟漪坐正,左手抓着右手,低下头看着右手手背上深深的三道划痕, 有鲜血从伤口里渗出。
涟漪不打算惊扰别人,便从怀中抽出深色的帕子,忍着疼把血液擦干之后,再用这个帕子把右手随意包裹了起来。
“你不知道被猫抓了可能会感染吗?”不远处传来梁子尘的声音, 涟漪抬头,就看到那只印星猫趴在梁子尘的腿上,梁子尘穿着黑白间色深衣,眼上裹着白色的锦帕。
印星猫的毛色和梁子尘黑白相间的衣服很是搭调,涟漪忍不住笑道:“你的服色和印星猫很配。”
梁子尘用手摇动轮椅,向涟漪移动,涟漪见梁子尘即使蒙着锦帕,却还是能够分辨她的位置,便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印星猫抓了,还能够知道我在哪?”
梁子尘没有回答涟漪的话,在涟漪身前停下,伸出右手,掌心摊开,说:“手拿来。”
涟漪没有忸怩,大方的把右手放在梁子尘的手上,说:“我见伤口不深,便没有多么在意,不必惊扰别人。”
“公主就是公主,这点常识都没有。”梁子尘解开涟漪随意绑好的手帕,丢在一旁,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细细的洒在涟漪的伤口上。
那药很清凉,一点疼痛也感受不到了,涟漪叹服,不愧是神医制作的药。
涟漪偏着头,仔细看梁子尘被锦帕盖住大半的脸,梁子尘清秀的鼻子下是薄薄的唇,那唇那么好看,却堵不住犀利恶毒的言语。
涟漪又抬眸,看着梁子尘的额头,梁子尘的发际处有标准的美人尖,若把双眼的锦帕摘了,那美人尖把脸部衬托成桃形,一定非常漂亮。
涟漪忍不住伸起放在膝盖上的左手,轻轻的把梁子尘眼上的帕子给拉下来。
眼上的锦帕被摘下,梁子尘微微皱眉,好看的水弯眉纠结在一起,涟漪食指和中指放在梁子尘的眉心说:“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梁子尘抓住涟漪的手,从额头上拿下,然后把涟漪的手甩到一边说:“你很烦。”
涟漪没有因为被梁子尘嫌弃而生气,反而笑着说:“既然嫌我烦,那就把我送走吧,我就不能烦你了。”
“呵。”梁子尘没有把锦帕拉回眼上,灰白色混浊的双眼依旧可怖,他一边替涟漪包扎,一边说,“你想走,我偏不放。”
“为何呢?”涟漪叹息问。
梁子尘为涟漪系好帕子,靠在轮椅靠背上说:“想看你绝望的样子。”
涟漪抬起右手,看着梁子尘系的漂亮的结,笑着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永远不会绝望,而且,即使我绝望,你的眼睛也看不到。”
“不见得。”梁子尘摸着腿上的印星猫,笑道,“你们的眼睛是好的,就会过于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忽视了你们所感受到的,所以,还不如我看到的多。”
涟漪点头,觉得梁子尘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问:“那你看到了什么呢?”
梁子尘却不搭理涟漪了,涟漪又开始故意刺激梁子尘说:“不说,就是什么都没看到了。”
梁子尘依旧不搭理涟漪,涟漪便自言自语说:“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这两句倒很搭对,你喜欢哪句?”
梁子尘只是用混浊的双眼看着涟漪,涟漪被看的不舒服,不敢再说话了。
梁子尘见涟漪终于不再废话,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丢到涟漪身上,嘲讽说:“容璧给你的,他可真是担心你的安危,比你那名义上的夫婿豫章王还要关心你。”
涟漪用小指抠了抠掌心,面无表情的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着 :即刻回宫,不得延误。
涟漪咬唇,不知该怎么向容璧解释,她和他约定好了两年之约,如今只怕是完成不了了,可涟漪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老死在安乐侯府,不明不白,无名无份。
涟漪便说:“安乐侯,不知你怎么才肯放了我?我留在这里,对你真的无用,这绝色的皮囊,终会看腻的。”
“那便等我看腻看说吧。”梁子尘笑着说,对于折磨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