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潋无奈,知道梁子尘不是好相与的人,便直问:“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梁子尘更加肆意的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赤潋紧抿双唇,知道梁子尘这是在笑他,便明白为何容璧不许他去求梁子尘,因为梁子尘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所以谁的面子都不给。
梁子尘捧着腹部,趴在轮椅的扶手上,过了许久笑声才渐渐低了,赤潋面色发白,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嘲笑过。
“太子啊太子!”梁子尘终于平复下来,覆着锦帕的双眼紧盯赤潋,说,“你说,你能给我什么呢?你是能够治好我的眼,还是能够抹去我曾经的屈辱?”
赤潋没有回答,这两件事他都做不到,只能沉默,梁子尘继续说:“还是你觉得我稀罕名誉?财富?美人?”
赤潋依旧没有回答,因为他明白,梁子尘不在意那些。
梁子尘又开口:“何况,你能够给我的,我若想要便可以有,而你不能够给我的,别人可以给我。”
赤潋握紧双拳,却依旧没有甩袖离开,因为他还是想要治好墨歌,他想要一点点还欠墨歌的。
“呵。”梁子尘见赤潋依旧是呆呆的站着,没有因为他的讽刺挖苦而愤怒或者羞愧,只是惨白着一张脸,紧握着双拳,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梁子尘倒有些敬佩赤潋了,但依旧是不肯松口说:“你以为你想要放墨歌离开就能放墨歌离开吗?就算她能够怀孕……”
赤潋看着梁子尘的脸,他的脸大部分都被锦帕遮盖,只剩开开合合的唇,唇中说出最难说的命运:“也不一定能生下来呢,说不定还会因此而……”
“你胡说什么呢!”听到这里赤潋反而怒了,甩袖离开。
“我治。”梁子尘突然答应,让赤潋一时没反应过来,依旧向前走着,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走了十几米远。
赤潋立刻转身走到梁子尘身边,强掩兴奋说:“真的?你答应治歌儿了?太好了……太好了!”
梁子尘唇边勾着笑,放大声音说:“子芥,走吧。”站在不远处的梁子芥立刻走到梁子尘身后,推着梁子尘便离开了,没有与陷入狂喜的赤潋道别。
梁子尘依旧是摩挲着眼上的锦帕,梁子芥不满的说:“哥哥,为何要治墨歌?明明是赤喾害你的眼睛如此。”
“是啊。”梁子尘点头,“若命运改变不了,还是按着我从前看到的,只有治了墨歌,她才会死啊。”
梁子芥不明梁子尘为何这样说,但也猜出墨歌会因为怀了孩子而死,一想到赤喾有多么喜欢墨歌,就会有多么痛恨自己,因此抱憾终生,梁子芥便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但是。”梁子尘遗憾道,“不知现在命运已经被打乱了多少,更不知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方向走,双眼看不见真是件憾事,这日子无趣了许多……”
梁子芥只以为梁子尘是因为双眼看不清而遗憾,安慰道:“哥哥,你定可以治好自己的眼睛,因为你是神医。”
梁子尘却摇头说:“我治不好,这人世间,也没人能够治好。”这哪里是人可以治好的?
梁子芥咬了咬银牙,说:“我定要赤喾以身还债!”
“不必。”梁子尘摇头,梁子芥不明梁子尘为何就这样放过赤喾了,不解问:“为何?他害你这样,你还帮他谋反!”
“我就是想要清清楚楚看看这场棋局,只有帮他,我才可以明明白白的看着他们痴的痴,醉的醉。”
“何况,即使没有我,他也可以做到他想要做的呢,赤喾他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铺就了皇上的黄泉路,也成就了他的皇权路。”
梁子芥也不得不承认,赤喾就是有那样的本事,即使没有梁家,赤喾也可以完美的走上那个位置。
也好,借着赤喾,他们梁家也可以更上一个台阶。
远处又传来《青梁悬想》的折纸戏,咿咿呀呀的说着那不知真假的故事。
“帝业”唱完之后便戛然而止,“改朝”从来没有在未央宫上演过。
戏中言莫当真,真情假意,全在戏言中。
紫薇花红了半边天,挤成一团的花朵占尽了天时地利,现在正值夏秋少花季节,春日桃李的繁华早就不再,只有这红白日的艳阳紫薇花伴人从暮春到初秋。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涟漪伸出手,一朵一朵的拂过那娇羞的花朵,雪白的指尖与烈火般的花瓣相映,涟漪仰着脸,婷婷的站在紫薇花树下,完美精致的容颜被稀疏的阳光镀上一层光芒,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若要说是艳冠群芳,但那素净的眉眼又不算艳绝,更像是出水芙蓉一般天然的艳丽。
容钰忍不住感叹道:“阿涟,都说你是莲花仙子转世,我虽觉得可笑,却也信了,你这样的容貌气质,足够让人惊为天人,倾国倾城也是值得,再没有人能够在样貌上胜过你了。”
涟漪放下手,淡淡的笑着说:“不,还是有人胜过我的,只是你没看见罢了。”
容钰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