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又强调道:“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真的是着实的打动了我。她的丈夫遭遇车祸身亡,孩子又患有这么重的肾病,而孤苦无依的婆婆也要依仗她来过活,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地,还能再经历什么样的磨难要甚于此?我无法想象地出。不瞒你们说,她和我诉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几次都差点落下泪来。就是在这么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她也从没对命运屈服,对生活也没有放弃,就连从事的工作也只是些最底层的擦鞋洗衣的粗活,不肯自甘堕落。我从那晚开始就问自己,这是要怎样的一种信念和顽强的生命力,能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常人又能有几个可以不被这样残酷的现实打击的万念俱灰痛不欲生?”
陈朗默默地听着,很是动容。宋若晴的眼角也已经噙满了泪水,蹲在地下用力地摇晃陈朗的双腿,哽咽道:“陈朗,这位廖姐姐太惨了,我们可不可以帮帮她!你一定要想想办法!”陈朗被摇的身体就略微来回摆动,只是沉思,却不答话。林翰道:“听廖雪说的情况,小多多现在的病情日益严重,久拖下去……”便没了下文。
陈朗终于缓缓地道:“有两件事我要和你事先言明,虽然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第一,肾脏移植的技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不算什么高精尖的医疗难题,但是费用却依然昂贵。这包括前期的手术费和术后几年甚至终身服药的后续费用。拿二院来说,如果你有现成的肾源,那么平均手术费用大概在15到20万之间;肾移植后第一年抗排异药费需10万~15万,其后用药量逐渐减少,花费也有所减少,但原则上是终身服用抗排异药。这又是一笔可多可少也难以估算的费用,因为不到术后无法根据病人体征推算,现在都是按临床的平均数值标准;第二个就是肾源的问题,这也是最叫人头疼的。我想你不会一点不了解,现在肾病患者有很多是经济条件非常优厚的,俗称不差钱,但是他们就一定会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吗?答案是否定的。有时候往往就是任你家财千万,却一肾难求。众所周知,肾移植无疑是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最好方法,但是不代表全部。这个叫多多的孩子能不能很好地耐受移植手术及术后的大剂量激素和免疫抑制剂治疗,还需要对他的身体做全方位的检查评述;还有一点来自于肾源,即便我们有了肾源以后,肾移植首先要求供体和受体间的血型要符合输血原则,还要求受者血清与供者淋巴细胞的淋巴细胞毒试验阴性,即淋巴细胞毒试验的细胞杀伤率要小于10%为阴性、10%~15%为弱阳性、大于15%为阳性。同时,还要求尽可能多的HLA位点相同。PRA阳性者要确定针对性的抗体,在进行HLA配型时尽量避免有抗体的位点……等等等等吧,林翰,我不是打击你,我说了这么多一堆,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三件事:钱,肾,多多的身体。”
林翰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恨恨地道:“廖雪可以在那么艰难的生活里挣扎到现在,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遇见这点吃硬的事就要退缩回避了吗?不行!陈朗,多多的身体你一定有办法,找时间给他做全身最周全的检查;钱也不是问题,我去想办法,先期的手术费用一定能够筹到。”
陈朗点头道:“手术费用我可以找找关系,院里最多可以减免百分之三十,这就会节省出一批钱来;泌尿科的主任是我大学上两届师兄,多多的检查也不是问题……”宋若晴不无担心的道:“林翰,你能去哪里筹到那么大一笔钱?”这又是一位弓语的闺蜜,对林翰的情况也知之甚详,在省城也好回家也好,他能拿出二十几万现金来,似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林翰固执的一甩头不答,只道:“总之会有办法的,我肯定不会去偷去抢……陈朗,肾源的问题,最快能得到的途径是什么?”陈朗苦笑着摇头道:“不杀人取出来一个,没有什么最快捷的效率,无非是排队报给医院、红十字会和社会上的一些救助组织,等待会有合适的供体捐献者或有偿提供者,我们的能力毕竟有限……”
林翰道:“事在人为,廖雪和多多遭的罪已经足够了,我不信老天总会这样忍心一直这样无休止地折磨她们下去,就算是对廖雪的回报,上苍也应该为多多打开一扇生存的大门,因为他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他还有未来几十年的灿烂人生没有享受,陈朗……”
陈朗还是很理性地看着比较激动的林翰,徐徐说道:“我会在医院一直盯着有关肾脏供体这方面的消息,同时我也会给所有我的学长、同学这些工作在全国各地医疗领域的人加强沟通,以他们为单位把多多求肾源的需求辐射出去;若晴会找遍所有的救助组织网站,上报多多的病情和身体检查报告……”看到荣若晴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意,陈朗又继续道:“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这些。林翰,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理智对待多多的事情。”
林翰沉重的点了点头,起身道:“我知道了。周末我和你联系,我想先把多多的身体再做一遍检查。”陈朗道:“这没有问题,随时来咱们随时去。”林翰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只好先这样了,我先走了。韩维德的事,保密的同时,你们俩一定多加小心,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