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伝刚想要回答,却蓦地皱了皱眉,视线有意无意地向门的地方扫了一眼,透过薄纸还依稀可以看见是个女子的身影匆匆离开。
白千机抿唇,叹息着说道:“是她来找你吧。”
“今日倒是没想到她醒得那么早,不过以往我也鲜少在她还没醒来之前离开。”玉疏伝风轻云淡地回答了一声,如玉的面容上没有显露出太多特别的神情,只是那一缕笑意悠悠的,明明平凡至极,却又耀眼至极。
“看来你还是与她过得挺不错的,倒也不需要别人瞎掺合了。白千机也是无奈笑了一声,才认眸子略是深邃起来,薄唇轻启道:“可是你终归也不能忘了她的身份,她过去是仙界的仙尊,步步飞升,如今更是贵为宿君,离仙帝之位仅仅一步之遥。你难道不知道,等待她的结果会是什么吗?她如今没有魂飞魄散,更是被你养得好好的,你觉得仙帝对这些都会不闻不问么?”
玉疏伝薄唇轻勾,未言,只是听着白千机继续说下去。
“她是仙帝宠了两世的女儿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还有一魄虽然缺失,但仙帝也依旧能让她的记忆恢复,靠着她自己的能力,她接下去就能慢慢恢复到她原本的样子了,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可是像你这样禁锢着她,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让她去其他所有的地方,你也甚至不离开她几步之距,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因为爱她,所有便要这么待她一辈子吗?”
须臾,玉疏伝忽地开口了,语气缓慢却是极为清晰的,“这一次,或许我才真的知道,其实千机你的心现在装下的天下苍生,或许比我已经多得太多了,而我也已经没有这个意思想要再一次掌握过去属于君容的所有权利。那些于我而言,与她不能比较。她是她,她一生都是喜静的,更是只喜欢在此之中与爱人相伴。而现在让她恢复了记忆,你觉得是对她好,可其实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白千机一时被他弄得语塞,只能愣神地望着面前的风华男子,最后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眼神,“我也许从来都不知道,宿离或是宿萧鸾都不知道,其实从来就不是独独她爱得你深,深到不能自拔,而是你,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若说是喜欢,那我便是比她更多一分。若她说爱,那我会说比她更爱上百倍千倍。虽然相比之下,喜欢对于她已经太过寻常,毕竟喜欢可以喜欢的是天下任何的让她心里看着不恼怒的事物,可是爱……却是她天生就献给我的。敢问我怎么能不更喜欢,不更爱?”玉疏伝说着,眉眼里包含的温柔情意越发深厚,当着白千机的面也一点都不避讳,只是细细地道着他对女子的爱。
“君容……不,该叫你玉疏伝了。我还真是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认识你了,也相信你的确不像是君容了。”白千机听完,先是心中被他难得的蜜意情话给怔了一下,接着就是从他的话中也听出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要回到过去君容的身份了,况且也并不是了。
君容是君容,玉疏伝是玉疏伝。
本不相同。
玉疏伝含笑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捻玩着的白玉杯,起身便准备往外面走。
“怎么,刚离开那姑娘一会儿便等不住了?”白千机不禁打趣地说道:“那看你的样子,是连凡间的帝王家都不想回去了呢!再下去你‘死’了这件事约莫就是要被所有人认定为是真的了,那也没关系?”
玉疏伝不打紧地摆摆手,头也不回道:“此事再说吧。”
好一个此事再说!
白千机便是眼睁睁地看着玉疏伝慢步闲然地走出了书阁,的确是看不出一点对这些事提的起劲的意思。令白千机咋舌不已,他怎么都想不通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可这对于宿离来说,他也一时间不好说是幸或是不幸了。但要是宿离真的醒过来,估计这一次她是不会怪玉疏伝的了。
玉疏伝的神识一扫,就发现宿离的身影在林子里,可他突然眼中划过了一丝别样的光泽吗,瞬间加快了步子,到最后脚下涟漪轻荡,原处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待到他再出现时,已是出现在宿离的不远处了。他入目的便是女子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色曳地裙飘在身后,而此刻一个紫衣的妖艳男子就站在他的身旁,离得她极近,还一手折了支杏花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另一手托在女子的手背上,动作亲密的模样。
玉疏伝的凤眸微眯,就准备走近。
胥萧华似乎是早已感觉到了来人,在宿离也即将回头的那一刻,快速地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动作仿佛是熟练至极,“喂,玉疏伝,你的宿儿就先借本尊一日了,本尊带她出去玩玩,你可别醋意太大了。”
宿离听着蓦地一愣,再回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处于虚空之中,是胥萧华带着她御风而起,而低头向下望,则是玉疏伝的一袭白衣,公子如玉,如诗如画的情景,只是玉疏伝的神色此刻看上去有些幽深地注视着她,也并未言语。
宿离一惊,急忙道:“胥哥哥,你快让我回去呀,我刚才是在等阿伝的,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