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君大步流星的回了韦府,在书房找到他爹之后,就大声痛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韦泉良直接被女儿哭懵了,这孩子早起还好好的,如今怎么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
“爹……爹!”韦文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如今里子面子都丢了,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当真是错付了一片心,怎么就不顾他的声名狼藉,一头扎进去了呢!如今却叫她看着浪子回头一片痴情,却不是为她!不是为她!
“嗯嗯!爹听着呢!你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自韦文君十二岁的时候摔断了腿之后,她就再没哭过,今天竟是哭得像个孩童,直把韦老爷子的心都要哭碎了。
“爹!你不许把兵权都给朱高煦!他欺我太甚!”韦文君咬牙切齿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竟不觉有了丝恨意。皇上刚给两人赐了婚,他就带着个女人到街上去秀恩爱,这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傻孩子,爹自是不会将兵权和盘托出,爹还得为你后半生的幸福打算呢。”韦泉良得知女儿自朱高煦那里受了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如今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决定只给朱高煦一半的兵马。
如果将军的女儿下嫁王子,将军就要把手中所有的兵权都交给这个王子,这简直成了大明朝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好在他韦泉良在朝中颇有权势,皇上对他也要避忌几分,他就冒险开个先河,如果能守得住女儿的幸福,他拼了老命又何妨!
“想要兵权,可以,但是你一辈子不许娶杨宛。”韦文君找到了朱高煦之后,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拂袖而去了。
朱高煦从韦文君口中听到‘杨宛’两个字的时候,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韦家当真是在意他这个闲婿,竟是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朱高煦明知有人盯梢,仍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别院,赌气似的想要做给韦家人看,却在看到杨宛的那一刹那,心生愧疚。
“不是派人传话说今儿不过来了?”杨宛替朱高煦脱下大氅挂到了架子上,急忙倒了一杯热茶送入他的手中。
“我,我只是有些想你了。”朱高煦喝了杯手中的茶,斟酌着该如何对她说明现下的情况。
“我也想你。”杨宛说完就红了脸,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是娇媚无比。
“宛儿,如果我说,你现在不能跟我回北平,可能要等上五年,或者十年……你……”朱高煦说到此处就再也发不出声音,因为他已然见杨宛开始掉大颗的泪珠。
你愿意等我吗?
这话朱高煦没有说出口,他对拿下韦泉良的兵权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当初在谈论婚礼事宜的时候,韦泉良就有意无意的表明并不会交出所有名马,他起初想将此事禀明皇上,可是转念一想就作罢了,如若皇上对韦泉良有办法,也不会任由她女儿选了他当夫婿了。
他本来想依着韦文君对他的喜爱,让她协助自己得到所有的兵权,可是如今看来,也是借不上力了,因为刚才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杨宛哭了一阵就不哭了,之后就上了床,且面朝着床里。
朱高煦根本了无睡意,和衣躺在了她的身侧,本想将她揽入怀中,却是迟迟不敢伸出手去。
杨宛如今哪里睡得着,他一句话将两人的未来支得遥遥无期,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再无指望。
她听到了身后的悉悉索索,泪不觉又落了下来,他现在连碰都不愿碰她了么?
朱高煦因着愧疚不知该说什么,杨宛因着赌气索性一声不吭,两人竟是一夜无话直到天明。
过了几日朱高煦就跟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回了北平,他着人给杨宛送了封信,上面只写着别院她可以一直住下去,再没有旁的话。
朱棣因着皇上的赐婚,对朱高煦大大夸奖了一番,同时也不忘夸同时归来的朱高炽敏而好学。
朱高煦嘴上应着,心里却打了个哆嗦,他知道他爹话里有话,意思是他们在南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二月初二是龙抬头的日子,朱棣特意定了这日为高煦举行大婚,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朱高煦浑浑噩噩的任由身侧的仆从摆布,用喜箭射轿门的时候,差点儿射到轿子旁的喜婆身上。
他抱着韦文君跨火盆的时候,恨不得把她扔到那火盆里去!
两人依照旧例喝了合卺酒,朱高煦用秤杆挑开韦文君的盖头之后,接过了喜婆手中的盘子,用筷子夹起了饺子喂进了韦文君的嘴里。
“生的!生的!”韦文君急忙将饺子吐到了盘子中,娇喊着。她娘说这时候喊几声就能生几个娃,她喊完就羞涩的地下了头,她想,她至少应该生个一男一女吧。
喜婆跪在两人腿间,说了很多吉祥话,之后将两人的衣角系在了一起,随后就带着一众丫头出去了。
朱高煦只觉屁股下很是硌人,不耐烦的伸手下去摸了两把,只见摸出了一堆的花生